卓悦看着盛放在脚杯里淡青的，绷了线。他酒量浅很容易醉，所以平常一直都避免饮酒，然而此刻已是骑虎难下。他拿起杯，闭上一仰脖吞了下去。那酒度数很，咽下的时候只觉得火焰从一路灼烧到了胃里，辣辣的。他忍着难受问：“方总觉得现在诚意够了吗？”

综合评定卓悦，并不差。与那些单单外貌俊的男演员不同，他的神清亮剔透，专注时仿佛直视着你的内心。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清然自若的风韵，仿佛从古画里翩然而，让人一见难忘。这

“要歉的话，光靠说好像没什么诚意。”方明衍靠在沙发上，声音有几分慵懒，“把这杯酒喝了。”

两年前华盛曾对他抛过橄榄枝，价邀他槽。老板方明衍本人还曾亲自找他谈过一次，那时候他风正盛，回绝得毫无余地，也颇让对方下不来台。现下再来求人，真的也是因为走投无路。华盛比风岚规模大，方明衍这个人在圈里地位不低，黑白两左右逢源，即便是那个品人也不得不买他几分面。仔细算来，他是自己东山再起的唯一希望。

方明衍弯了弯。

“站住。”低沉的声音传来。

卓悦沉默了许久，目光里涌上一层冰凉的绝望，慢慢地说：“你确实没有签我的理由。”说完转便要向外走。

他样貌众，中自有一灵气，从起便一帆风顺。还没毕业就被风岚的老板沈浩风看中，挑大梁主演了古装电视剧，一举斩获最佳电视新人奖。年少成名，便不太把谁放在里，冷漠傲，不善与人相。

这话毫不留情，如一双手将他的自尊狠狠摔在泥里。卓悦脸发白，指甲用力得快要刺破掌心。

废品收购站？”

娱乐圈新秀辈，卓悦的戏路又一直固定在古装公哥儿上，二十六岁的年纪便被小鲜们挤到了一边。几个月前，公司给他争取了一剧的主角，让他去陪品方坐坐，大约是对方动手动脚，他便给了那老板一掌，不但生生把角给打没了，还连带让公司失去了投资。沈浩风大怒，直接将他雪藏了，经纪人助理通通撤走，由着他自生自灭。那品人在圈里势力大，许多古装剧剧组也不敢再邀他。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再没有接到过一单广告、一个角、一个通告，几乎已经淡了人们的视线。养父借的那些利贷更让他雪上加霜，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我接受你的歉。”男人的目光从他脸上缓缓掠过，犹如打量一件货，“不过在商言商，你的戏路不宽，惹麻烦得罪了投资人，又被压在箱底这么长时间没有曝光率，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在你上砸钱？”

这家伙的脾气还和两年前一样，有着从骨里透来的清冷傲，就像是淤泥里濯清涟而不妖的莲，漂亮而净。然而在这个染缸一样的圈里，这样的人通常只有两结果，失势淡，或者浸染污浊。果不其然，只过了短短两年他就从山巅跌谷底，不得不低相求。而即便是求人，他的态度还是这样桀骜的，犹如执拗的野，不肯妥协。

卓悦低着，睫微垂将里的情绪遮住，有些艰难地开：“我之前不择言，对方总说了很多不合适的话，很抱歉……”

他站定，回冷然：“方总还想怎样，我再喝一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