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孩笑得温柔，“我比你少三分，来，卷纸借我瞧瞧。”

这个客人陈纪衡一家都熟悉得很，是陈父小时候的邻居，叫罗成。当然这个罗成跟隋唐演义里那个白王一般俊秀的人没啥关系，而是陈父所在大工厂的保安科科长。

就是孩，才让罗成一筹莫展。他有两个儿，老大叫罗赫，老二叫罗桥，之间相差三岁。老二还好，学习成绩一，乖巧又懂事；老大就糟糕了，中没考上，念的技校，学电焊，也不好好学，成天烟喝酒泡妞，不务正业。不知怎么把个女孩的肚搞大了，人家不依不饶地找上门来，女孩母亲哭得声嘶力竭，偏偏女孩一脸漠然，当着罗成的面还说自己是心甘情愿，气得她妈一个掌甩过去，差昏倒。

罗成了一大笔钱，好说歹说把女孩一家人劝回去，心里堵得太难受，过来跟陈父喝酒。

“97。”陈纪衡的回答纯粹于本能。

，一转，见赵梓倩笑问他：“哎，你多少分？”

他们两个理成绩不相上下，发卷纸之后总要比一比也是习以为常。陈纪衡把卷纸推给她，他发现自己的手在轻轻地发抖。他连忙把手回来，架在两中间。

赵梓倩本没看陈纪衡有什么不同，只顾着低查看两人答案的不同，然后遗憾地叹气。

陈纪衡的心定下来了，他发现所有人都只专注于自己的问题，谁会注意别人的异样？张和慌渐渐淡去，浮上来的却是一异样的兴奋。尤其是一想到考题后数学老师那张愤怒扭曲的脸，这兴奋就变得更加烈，烈得近乎于刺激。

家里有客人。

说来也奇怪，陈父知识分，在厂里是赫赫有名的行业标兵，算的一手好账目，都说瞅着是未来厂总会计师的接班人，一般职工不放在里，偏偏和罗成这个大老走得近，彼此还有些情。

陈纪衡没有急于把偷来的数学卷从怀里掏来藏到书包里，他冷静地等着理老师分析完卷纸，专心致志地完另一张新的，镇定自若地拎起书包，和同学们结伴回了家。

罗成跟陈父喝了酒，絮絮叨叨说着生活中的不如意。他和媳妇前年离的婚，原因是他在厂里勾搭上一个小师妹，媳妇忍不了。离婚一个月后

这样也好也不好，好的地方是玩伴很多，尽这对陈纪衡和他妹妹陈馨来说没什么用，他们的休闲娱乐时光在父母的严格教下少得可怜，似乎生命中只有学习和考试这两样，其余的一律归为玩丧志；不好的地方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一个下午，立刻全厂都能知。谁家孩学习不好啦，谁家老公打老婆啦，谁家婆婆跟儿媳吵架啦，谁家又养一条狗啦等等等等。因此父母对孩的学业尤其看重，要不然大人们在一起除了工作媳妇，还能比什么？

他的双手冰凉，手心发，但陈纪衡清楚地知，这些绝对不是因为恐惧和后悔。

陈纪衡他们家这一大片全是同一家工厂的住宅区，占据了S城北面一大片地，俨然一个小社会的模样。医院、学校、工人俱乐、幼儿园、职工堂、浴室，样样俱全。所以陈纪衡和他的同学们全是邻居，父母全是同事，不像在外面的世界里，彼此上学时打个招呼，下学时各走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