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前陈母径直走卧室，陈父只对陈馨说了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目光中满是无奈和痛心疾首。

半夜陈纪衡听到响动，起来时看到闭的厨房门内透的丝缕灯光。他走过去，悄悄拉开门，见妹妹坐在椅上，手边摆着一把果刀。她没抬睛，目光在果刀和纤细的手腕之间游移。

陈纪衡偏瞅着毫不知情没心没肺抖脚看电视的孙建军，中的光幽晦涩，笑得意味长。

陈馨扯扯嘴角，似乎在笑：“你试过？”

很多年以后，陈纪衡回想起母亲的一举一动，总觉得不似真人。那时他已经没有了怨怼和愤怒，失望和伤心，只剩下平静，像他母亲当年一样理智。

直到后来，陈纪衡也想不父母这么制的控是来自于哪里，归结底似乎只剩下两个字：变态。

陈纪衡自己也很自豪，他逃过那么多节自习课活课，学习时间比以往少了许多，结果呢？还是全年组第一名。所以孙建军有时候说得对，逃逃无关要的课，没什么大不

陈纪衡关上厨房门，低声：“割腕是最失败的方法，用时长、遭罪、肮脏、成功率低、疤痕难以去除。”

他们家的规矩，两个孩无论被批评的是哪一个，另一个都不许搭腔。陈纪衡不敢多说话，学习完把客厅的沙发床拉来，铺好被褥睡下。

“是啊，我还有两年。”陈馨想开了什么似的，，“你走吧，我没事了。”

女是陈母最大的骄傲，一直都是，永远都是。他们是要成龙成凤的人，她绝不会允许有一丁差错，现在他们上。

他回想起自己的幼年和少年时代，父母就是把他和妹妹培养成两个优秀的机，时起床、时跑步、时上学、时吃饭、时睡觉。一丝不苟、不折不扣。稍微有一偏差，有一不符合他们的要求，那就是天大的灾难。他们不承认儿女们是独立个，有自特的存在。他们拒绝一切变数。

陈馨拿起果刀，轻轻放回盘里：“你怎么能受得了？”她有哽咽。

陈母骂完了女儿，去厨房饭，今晚的菜居然还不错，有糖醋鲤鱼。陈母工作忙，轻易不饭，但了就得好。她一辈聪慧优雅，什么都是，即使在盛怒之后，这糖醋鲤鱼的香味足称一绝，完全可以摆上大饭店的餐桌。

陈纪衡沉默片刻，：“我想试过。”

上的掌印目惊心。

陈纪衡转走去，在他要关上厨房门的一刹那，隐约见到陈馨脸上亮晶晶的泪光。

陈纪衡没有对妹妹行过多的关注，他们家的特就是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彼此绝无扰。期末考试，陈纪衡二全年组第一，陈馨一全年组第一。开家长会时，老师们表扬的话和周围投过来的羡慕嫉妒的目光，让陈母满意而又腻烦，回到单位更免不了听人一番夸赞。

那晚的一顿饭三人吃得无声无息，碗筷由陈纪衡收拾。

这件事无人再提起，好像面上泛起的涟漪，晃一晃便了无踪迹。陈父陈母依旧忙于工作，对孩的关心仅限于考试的分数和名次；陈馨依旧冷着脸，在学校和家里之间两一线。

陈纪衡淡淡地：“我快考走了，还有一年。”

这为陈纪衡古怪霸的举止找到了最完的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