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孙父大吼，孙建军一抖，闭上嘴。

“骂？骂怎么了？”孙父，“你是她儿，一走就是十年，十年哪，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年？你从生到现在刚经历几个十年？十年前一拍啥也不只顾着自己痛快，说走就走，十年以后突然现，还不能让你妈妈骂一骂？骂你还骂错了吗？！”

没等陈纪衡有反应，孙建军先不乐意了，爸你第一句话什么意思？怎么就听着这么别扭呢？啥叫“把自己儿养成这样”？我怎么样了我？他张张嘴，想要反对一下，可那两位本不瞅他，一个垂着望着自己的碗，一个神情严肃地盯着那一位。孙建军咽了一下，又蔫回去了。

“都别吃了！”他喝，“都给我放那儿！”他从未在陈纪衡面前发这么大的火，惊得孙建军一抬，见父亲眉都立了起来，一副剑弩张的架势。他生怕俩人吵架得下不来台，遮掩地咧嘴笑：“那啥，爸你误会了，那个……”

陈纪衡还不回答，算是默认。

”

陈纪衡没有往下说，孙父长长叹气，：“你家的事我多少也听说了，可能你的爸爸妈妈对你们要求的确太严格了。不只是你，包括你妹妹，考上大学之后也没再回来。你父亲过世时，是邻居们帮的忙

陈纪衡不回答。

孙父停顿了一会，似乎在组织语言，半晌方：“十年之后你能回来，我就料到你是后悔了，要和父母重归于好的。你们家的事，我没法多说，觉得你这个孩要脑有脑，要品有品，要才气有才气，要格有格，自己的事自己有主意，用不着别人指手画脚。我就觉得你只是不知该怎么先低，怎么先开这个，怎么先迈那一步。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这一步竟然是当着你妈妈的面，说那么让人受不了的话。”

“叔叔你不了解……”陈纪衡低声，孙建军发现他的手竟是抖的，声音竟有些涩，一直沉稳持重万事尽在掌握一般的陈纪衡，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只是他低着，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孙父“啪”地一声重重撩下碗筷，一筷居然被震飞了，打着桌边掉在地上。

孙父不动，他沉下脸，盯着陈纪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纪衡忽然开：“当然接受不了，我什么她都接受不了。”他倒满一杯饮料，双手举起杯，，“孙叔叔，以后建军的事就是我的事，您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嫌弃的话，你就当我半个儿，我一定和建军一样孝顺您。我敬您一杯。”说着，一仰脖，把饮料喝得一二净。

孙建军听他语气诡异，都不敢抬，用筷戳碗里的米饭，恨不能直接开门冲去，你爷俩慢慢聊你爷俩的。

孙建军下意识地替陈纪衡辩护一句：“爸，是宋姨先骂陈纪衡的，陈纪衡气急了才……”

孙父看向陈纪衡，语气平静了：“纪衡，说我把自己儿养成这样，被资格说你。但毕竟你看在多年情的份上，还叫我一声叔叔，还愿意当我半个儿，我今天倚老卖老，说你几句，你听就听一听，不听也得听一听。”

孙父提声音：“你的意思就是，你妈也不打算认了，不打算养了，就要把我当成你的长辈，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