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话？”村长眉皱了起来，“吃东西哪能要钱？不要不要。”

“那清源村离这里还有多远？”

孙建军一手指都不想动，闭上睛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然后就觉得上发凉，衣服让人给扒了。他吃惊地睁开，正对上陈纪衡动手要解他，吓得孙建军慌忙住对方的手，怨气冲天：“你不是吧你，都这样了还不放过我呀？”

陈纪衡说什么也要给，村长无论如何也不要，后来都有些动怒的意思。陈纪衡只好收回来，心里默默记着，回去之后一定要捐钱，给村里盖个学校。

“怎么能去？咱有拖拉机什么的没有？”

“五里？”

村长媳妇见俩人吃得香甜，一边掩偷笑一边忙活加菜，都是地里产的，又正当季，摘下来洗吧洗吧就能端上桌。

“五十里。”

陈纪衡先是一怔，随即失笑：“你胡思想什么呢你？我给你脱了衣服，免得睡不好觉！”边说边给孙建军脱袜。

“啊？——”孙建军一声哀号，几乎吐血。

村长张开一只手掌摇一摇。

陈纪衡问：“罗桥罗老师肯定是在清源村吧？”

村长见他走路姿势古怪，低看看他的脚，立刻明白了：“走山路穿什么鞋嘛，多磨脚啊，一会找一双鞋给你换上。”

“哎呀，车可过不去呀，只能走。当中还有条河呢，幸好这两天不下雨，要不然你们想去我都得拦着，淹死过不少人哪。”

吃，来了力气，勉勉直起，伸手让陈纪衡搀一把，这才一步一挨地跟上。

大炕、木条桌、刚摘下的黄瓜、小葱、生菜、农家大酱、粱米饭、苞米面大饼，别说了，连个油星都找不到。

孙建军不好意思了，虽说俩人以前也互相脱过，但那时候跟这时候不一样，那时候是激澎湃，

“谢谢，太谢谢了！”孙建军跟遇上亲人了似的，恨不能直接飞过去换上，奈何心里急脚使不上劲。连磨带蹭地挨到村长家一瞧，土坯房、一层玻璃的窗外糊着半透明的塑料，院当中一井，左边是猪圈，味十分之特别。孙建军着鼻尾随村长了屋。

陈纪衡怕人家讲究，从兜里摸两百元钱放在桌上，：“村长，这是饭钱，您收着吧。”

“应该在应该在。”村长，“这方圆几百里，只有我们村和清源村，保准错不了。”

被褥不是大红就是大绿，也不知多久没有用过，打开时一霉味扑鼻而来，呛得孙建军直咳嗽。土炕更是得硌人，跟睡在地上差不多。孙建军浑上下一力气都没有了，脏就脏吧，就吧，有个地方躺一躺，比什么都。风度、整洁、潇洒、气质、优雅，全他妈都是扯淡，吃不饱穿不没地方睡觉，你给我得瑟一个看看？

孙建军从来不吃粮，嫌那玩意牙碜、噎得慌、咽不下去，也就能在喝多的时候吃“大丰收”，可今天到这里算是开了“素”了，粱米饭一气吃了三大碗，大饼两大张，至于蘸酱菜更是包圆儿，瞧得村长媳妇直瞪。

村长不让他们连夜走山路，不熟悉情况太危险，一定要他们住在自己家里，情地拿被褥来招待。就是位置不大妙，旁边便是猪圈。村长媳妇一个劲地宽他们：“没事，关好门，猪晚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