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大饼和苞米面糊糊，半个咸菜疙瘩。没有剃须刀，没有香皂、巾、醒肤、肤霜，蓬垢面。孙建军重新上皱皱跟烂菜叶还一馊味的衣服，这辈没这么埋汰过。俩人急着赶路，吃个肚饱，向村长和他媳妇告辞，继续往清源村走去。

村长那双太破了，黑乎乎的，鞋里一层油泥，前面俩脚趾，后跟也磨得发白，尺寸还偏小。孙建军心里膈应，但实在受不了铁箍一般的鞋，只好上那双破布鞋。鞋没放，要送给村长。村长不肯收：“这鞋我可没穿去，你自己带着吧。”

，将剩下的半碗递到弟弟面前：“你吃吧，可好吃了。”孙建军偷偷咽，瞧着罗桥吃得那副实的样，敢怒不敢言。有哥当靠山果然不一样啊，他妈的我怎么就没有呢？哎，不对，我也有一个。孙建军一下想起陈纪衡来了，那小厉害着呢，能把红烧给我抢到手。恰巧前面现了陈纪衡的影，转过来瞅着他，他着急地大喊：“陈纪衡，快快，红烧！”可是张嘴不了声，瞅着罗桥那小一块一块往嘴里填，急得他蹦，牟足了劲声：“陈纪衡——”这一声喊来了，可也把自己醒了。

孙建军嫌沉，后来到底还是扔地了。

陈纪衡：“看来，

满的绿，分不清方向，幸好就这么一条，村长说了，沿着走下去，肯定能到清源村。俩人挽着脚，和下地的老农相仿佛，只是肌肤偏白，一看就是不长晒太的。

“起来吧。”陈纪衡一边穿衣服一边，“外面公都打鸣了。”

陈纪衡沉片刻，：“也许这里穷乡僻壤的，消息太闭，罗桥还不知。”

陈纪衡：“你这鞋不行，不如换了村长给你的那双，也许能舒服。”

“哎，拉倒。”孙建军不屑地，“来你来，我可不来。这什么地方啊，鸟不拉屎，连电视都没有，更不用说电脑啦酒吧啦火龙浴啦。啊对了。”他想起一件事，从兜里摸手机一瞧，“嗯，幸好还有信号，虽然不是满格的。”

陈纪衡慢悠悠地：“书上看来的，小心总归没错。”

这里景着实优，树木参天，路旁的草有半人，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蝴蝶蜻蜓飞来飞去，喜鹊麻雀叽叽喳喳。陈纪衡担心有蛇，捡了在前敲敲打打。

孙建军抹了两把脸：“没啥，罗桥呗。梦见他哥把我的红烧都抢过去给他吃了。”他停顿一会，又，“现在回忆起来，罗赫对他弟弟真好，但凡有一好东西，都得给罗桥吃。我就纳了闷了，他俩到底怎么回事？罗老大他都……弟弟也不回来？”

孙建军：“有可能，那咱别耽误了，赶快走吧，不是还有五十里山路呢吗。”他上鞋，往地上一撩，痛得了一凉气，五官纠结到一起。

孙建军眨眨，仔细听，可不是，他他长时间不曾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了，竟举得极为温馨平和。想想刚才那个梦，忍不住长长叹气。

陈纪衡看他一：“梦到什么了？还叫我。”

孙建军笑：“你还有想法。”

陈纪衡一蕴着泥土芳香的空气，赞叹：“真好，以后老了，就在这里建个房，草，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