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我们一起走不？”孙建军不依不饶地追问。

罗桥闭了会睛，又慢慢睁开，：“什么，什么时候？”

罗桥看都不看他一，只：“你们累坏了吧，屋歇歇，吃东西，要不然明天再走。”

孙建军无法可想，只好跟着陈纪衡也走院。

这是一姓薛的人家，有一男一女俩孩。农村的规矩，对教书老师十分尊重，一村人家每日给老师供饭。这里地偏人少，连学校都没有，个无人居住的民房权当教室。老师只有一个人，小学初中全由他来教，不分年级，只学语文数学等基础科目。上大学简直就像梦，去年有俩男孩考上县里中，已经是全村庆贺的大事，都说他们祖坟冒青烟，才会了状元。可惜以前那位老师太差，实在教不了，守几十年之后终于黯然离去。罗桥自告奋勇过来支教，听说这边的孩面临失学的危险，便主动提到清源村来，一村人对他激得不得了，好吃好喝地供着。说是如此，也无非大米细面之类，只不过是没有粮而已，菜是不起的，杀猪只能在过年的时候。

“啥？”孙建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啥？不回去？！”

“你哥！罗老大！他，他要被枪毙了，就这两天……”孙建军泪止不住地掉，他胡两把，哭着说，“你快回去瞧瞧吧，晚了，晚了就再见不到了……”

薛家人听说是罗老师的朋友来看他，非常重视，张罗了一桌菜。孙建军饿得前贴后背，一不客气，风卷残云，撑得直打嗝。菜是不少，没有油，吃得多，过不了多久还得饿。

罗桥张着嘴，怔了好半晌，喃喃地：“你……你说什么？”

罗桥不再理会他们，转往院里走。孙建军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怒：“你他妈说什么呢你？你不回去？你哥都要死了你不回去？！”

孙建军心急火燎，恨不能抱着罗桥飞上天，一眨回S城才好。他听了陈纪衡的叮嘱，不发火，耐心地规劝罗桥，摆事实讲理。可惜说了半天，罗桥始终就俩字：“不去。”

罗桥只觉前白的光亮得刺，一晃险些跌倒。陈纪衡一直默默观察他的表情，见状忙上前扶住。

孙

陈纪衡从罗赫闪烁的言辞中猜这兄弟俩的问题只怕没那么简单，如今一见罗桥的态度，心里更是有了计较，镇定地对孙建军：“你先别急，有话好好说，既然已经来了，不差这一时半刻。”

罗桥径直走院，孙建军还想拦着他，却被陈纪衡拉住了。孙建军愤愤地一甩胳膊，冲着陈纪衡喊：“你拉我什么？你拉他呀！”

罗桥站直，轻轻推开陈纪衡，低低地：“我不走，你们回去吧。”

罗桥沉默而定地摇摇，气得孙建军直脚：“你他妈有病啊你？那是你哥，你亲哥！就算他犯法，那也是你哥！最后一面你都不见，你还是人吗？！”

到最后一个字，泪一下涌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孙建军一跺脚：“我们是不差，可罗老大差呀，万一万一，唉——”他说不下去，重重地叹息一声。陈纪衡：“咱屋去，再商量商量。”

“就这两天。”孙建军再次促，“快，咱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