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合丢了魂儿似地踉跄着下了车，蹲在大树底下，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光刺，可他觉得冷。然后，更刺耳的铃音响了起来。陆延合手忙脚地掏手机，啪啪啪了接听。

赶到驾校恰好过了午饭时间，他今天第一次上车，教练一对一陪练。坐在被烤得火的驾驶座上，陆延合了一的汗。

教练说：“你下车去凉地儿歇会儿吧。”

“每周都早退，邓要生气的哦！”

“你怎么回事，不舒服？开空调会好吗？”

“挂一档，慢慢松离合。”

“不过我觉得我们组第一批涨薪就该有你，就是你太不会来事儿了。怎么就这么不喜和人说话？”

电话里传来父亲的声音，令人安心。“驾校呢？”

“嗯。”

陆延合剧烈起伏，手脚完全不听使唤，脚下一通踩，车速越来越快。

陆延合扭过来，绝望地看了一边的教练，挂上档后松开了脚。看车缓缓地前移动，额的汗迅速下来，打了眶。

“没关系，慢慢来。”

“叮。”电梯终于到了底层，陆延合轻声叹了气，又长气，转过去对电梯里的同事说：“再见。”

之后又试了几次，情况依旧不好，但一次都比一次好转，一下午下来，至少他已经敢挂二档了。

“你怎么又早退啊？”

巾了地上的几摊，回自己的房间了。

那边已经挂了电话，陆延合仍旧抱着手机，听忙音听了很久。

“踩离合，拧钥匙，打火着车。”教练在一旁指导。

对方瞪大了睛，忙：“再见再见！”

教练说：“踩离合，刹车。”

陆延合照，钥匙一拧车便开始抖动起来，吓得陆延合立松了手，车又安静下来。

陆延合几度翕动嘴，言又止，但对方也不是会静下来等待回应的人。

车祸之后别说开车了，他连小型轿车都不敢坐。但如果一直这样，他就一用都没有了。

教练拉了手刹，车灭火了，停在路边。

陆延合张了张嘴，抬起双手看了看。

“怎么样，上车了吗？”

陆延合呼两次，又试了一遍。这次好歹着了车。陆延合又回到那微弱的颠簸中，他整个人也随着发动机的频率颠簸起来，微微地颤抖着，握着方向盘的手愈发地收，脸也变得同骨节一样苍白。

“我记得你上半年是全勤啊，下半年这么拖沓，涨薪又没戏了吧。”

时间还早，他又赶去了市中心的演讲培训班。别人都能站在台上侃侃而谈，他憋了半分钟憋得面红耳赤一句完整的句都讲不来。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又开始汗。在老师的引导下他勉说两句话来，然后赶忙跑下台。分

这时陆恒刚好一烟完。他把烟灰缸放回到床柜上，顺手关了灯。

“嗯，但是不好。”陆延合说。

“嗯……”陆延合小声地应。

“还没着呢，别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