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江天简练地吐两个字，脸愈发不好看了。

江天的脸在灯光下白得过了分，虽然神情和语气都很镇定，但落在他人里，怎么看都有几分大事临还千方百计遮掩的样。他看着黄达衡，压低声音："去寺后面的溪里洗澡了。我去拎他回来。"

"走了多久？"

对方说："有一个。问他哪里去，他说去溪里洗澡。我劝他不要夜里下，他说他去过，又带了手电筒，就这么走了。"

黄达衡一听江天说的，确实也有理，当下踟躇起来，他想想江天素来是个有分寸的年轻人，事也很稳重，何况事况并不明了没必要大张旗鼓过了分，就不再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千万小心，要是真的了什么事情，千万别一个人下，赶快回来叫我们......。"

江天勉一笑，却很冷静地打断他："他就是淘气，不会有事的。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江天的心沉得更厉害，面上却显不来，静静折回去，找到黄达衡的房间，把他从房间里拉来，轻声说："你是不是有应急灯，借我用用。"

"也没多久，就你们回来之前十分钟吧。"

"什么？顾云声呢？你要去找他？"

他拿了应急灯，又抓了只手电筒，绕着寺院的围墙往北走，一路直奔寺北的溪。路上癞蛤蟆和夜虫的叫声此起彼伏，叫得江天是心烦意，还差被自己绊了一跤。自从听到的声音起，他就开始喊顾云声的名字，一次次地喊，一直喊到溪边，但四下除了之前听到的不眠的蟾蜍夜虫的低唱，急风刮过梧桐树叶留下的响声，和那始终不息的声，哪里有顾云声的回音。

澡。他心蓦地一沉，声调也沉下来："你们去哪里洗的澡？看见顾云声没有？"

江天记得他们一群人第一次带顾云声来这边游泳，是在一块平坦的大青石上放的东西。可是夜里石是最暗最难找的，而且只要灯光一往边扫，就有不知什么小动被惊到窜开，打得芦苇丛一一，乍一听就像人类踏过草的脚步声；此时任何稍大的声音都让江天张，当他因为这样的声响空喜了几次之后，生生挣一冷汗，心重得像压了石，连嗓里

一开始黄达衡也没在意，只开玩笑说"这可不好，这么俊的孩，不是给狐狸菁啊蜘蛛菁啊给拐走了吧，山里的菁怪可多了"，但后来看着江天的脸实在不妙，知他是真的担心，改说："......时候不早了，还没回来啊，要不找庙里值夜的问问看？"

两句话问得没没脑。好在黄达衡反应快，也不在意，说："浴室关了，我们在井边冲了一下。娘的，都是蚊。没看见你表弟啊，他不在房间里？"

江天一把抓住他，语气很决："不用。他姓好，之前也去过，知浅。我不想惊动陆老师，他这两天有着凉，都睡了。这么一叫人，上下全惊动了。"

江天没说话，过他们两个人风一样快步走到山门，敲开边上值夜的居士的窗，问："我们回来之前，有没有人去了？"

"真的去了？这可要不得，那看起来缓，但下面拦了小坝，可是不浅。我这就去拿灯。江天你不要一个人去，我再叫上几个人，我们一起去，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还好照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