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来是陈楷的声音，要请假：“我tou痛得厉害，今天能不能请假一天，不过来了。”

听着话筒那边气息奄奄，谢禹说：“可以。你听起来很没jing1神，记得吃药，好好休息。”

“……嗯，谢谢。那就这样，再见。”

既然人都不在，谢禹就坐到书房里边看资料边写稿，一旦动笔不知不觉又是好几个小时，直到电话铃声再一起响起，他一抬tou，才知dao快五点了。

没想到打过来的人又是陈楷。谢禹听着他声音不对，问：“你怎么回事？”

陈楷沉默了很久，谢禹知dao他有话要说，并不cui促，电话那tou有一些奇怪的细碎的声音，好像是纸张或者是别的在moca，他试图辨认chu那个声音，这时陈楷开口了：“……我这边遇到破烂事，能不能让我在丽海dao住几天，我一好ma上就走。拜托你了。”

谢禹立刻问：“你在哪里？”

“……在学校。

“要不要老何来接你。”

“不用了，你给我个地方就是天大的恩情了，我这就过来，谢谢你。”

放下电话后谢禹走了一会儿神，不知dao陈楷究竟是碰到什么事情才开的这个口。但yan下多想无益，知会完何嫂晚上多一个人吃饭，他也没心思zuo别的事情了，坐在沙发上翻书等陈楷。

陈楷到丽海dao的时候天都黑了。听到门锁悉悉簌簌半天都没打开，谢禹忍不住过去拉开了门，看见陈楷拎着个包，耷着肩垂着tou，无jing1打采地站在瑟瑟秋风中。

他所知dao的这个年轻人始终都是顽qiang乃至固执地直着背，毫不妥协地正视前方。谢禹看他这个样子，动作停了下来，连语气都不自觉地轻缓了：“不要站在门口guan风，进来吧。”

陈楷还是不肯抬tou，几乎不可见地飞快一点tou，小心翼翼地侧shen闪了进来。

他换了鞋子放下包，终于还是躲不过去，对着等在门边的谢禹qiang自一笑：“路上不太好走，我尽快过来了，对不起。”

谢禹本来要笑着说“你没zuo错什么，不必dao歉”，又在看清陈楷的脸后那句无关jin要的话一下子就被抛去了九霄云外。他几乎是在一瞬间锁了眉tou，声音沉下来：“谁动的手？”

——陈楷两边脸颊zhong得老高，连手指印都依稀可见。

听见这句问话，陈楷yan中闪过一抹羞耻gan，咬了咬嘴chun就狼狈地别开脸，但shenti的颤抖无chu1可藏，谢禹相信那不是因为这一路上的寒冷。

这次陈楷并没有长时间的迟疑，甚至也没有任何敷衍推诿的意思，虽然在答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扭过tou来。刻意的轻松语调听起来有几分像被bi1到绝路的呜咽：“我爸。我上辈子大概欠了他不共dai天的血债，每次都搞成这样。第一次就算了，谁要我倒霉碰到他带队去公园抓同xing恋卖yin和贩毒。这次简直是……呵，和朋友吃个饭开个玩笑在他看来都是罪大恶极，也是，谁叫我在他yan里是有案底的人呢，还是chu门被车撞死再不活了最干净。”他看起来闷了太久，一气说chu来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又chu其不意地冷笑两声，也不guan这声音落在别人耳里是不是比夜哭还难听。

谢禹已经从他的只言片语里稍稍猜chu些端倪，但空白点太多，而陈楷此时最需要的也未必是外人不关痛yang的安w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