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被踩到尾，全副武装地炸起来要捍卫自己的尊严和骄傲。谢禹的确不知在陈楷上还发生过这些事情，他看着他，慢慢说：“我是想说，你没必要为被别人的错误背债，就算那个人是你父亲。”

陈楷又一次垂下，半天才说：“我爸昨天去学校找我了……没找到我，让同学留信给我，要我回家。”

这语调听得谢禹都听不下去了，打断他，平静地说：“你要是实在不下去，觉得难受，不要勉自己。”

他说完之后很久才意识到自己的耳朵不知为什么有，接着一步发现已经很久没有人说句什么了。桌另一边的陈楷始终维持着低的姿势，谢禹瞄了他一，手刚刚伸来想去端桌中间的壶，陈楷就受惊似的“一”——当然这个形容并不十分准确，他依然僵坐在椅上，上半却不太协调地往上一耸，又像是为了掩饰这个突兀的动作，慌慌张张地够他自己的杯，刚喝一就被呛到，手忙脚地面巾纸，结果反而碰倒杯和果盘，翻得半张桌面都是，苹果也统统到光的地板上去了。

第30章

被前的景象得都有手足无措的谢禹这时下意识地就是俯去捡苹果，可是陈楷已经先一步从椅上下去。苹果在地板上骨碌骨碌来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往最近的桌脚下钻，又都低着，一个不查，就在桌底下脑袋碰脑袋，“砰”地好大一

“你不想回去？”

谢禹本意是想安抚他，但陈楷大概会错了意，受伤似的一抬，一咬嘴还击说：“你知什么。你有没有被自己爸爸抓去警察局然后当着所有同事下属的面说过‘这不是我儿’，笔录的时候被人极尽羞辱，就因为你是个同恋？你也没有和大学同学在餐厅里吃饭说笑的时候忽然被冲过来的家长暴地拎回家，你刚说一个不字就在满客的餐厅里被当众甩耳光吧？只有什么都不知什么也没经历过的人才说这有的没的狗话。你是收留了我给我工资给我地方住，我谢谢你，但是不要以为你就可以不关痛地‘安’我。了这些事，永远只是我一个人……”

陈楷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呵……是啊，我何必回来，自讨没趣。”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吃错药了……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你没有什么不正常，更不是一个人。”说到这里谢禹停顿了一下，思绪一时却不得法，只能把已经停在嘴边的一句话说来，“不然你以为那一天我为什么要亲你，只是谢谢你陪我弹了一支曲吗？

陈楷闻言抿了抿嘴，说话的时候声线都在微微颤抖：“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的。既然不正常，就不该贪心，不然只是自取其辱。我爸教训过我了一次，可惜我没学乖，才蠢得让谢辰和陆家人再来把我脱光一次……”

谢禹忽然有想笑，还是忍住了，不愿意给陈楷施加任何一窘迫：“你都在我家喝醉了，总不是无缘无故的。怎么回事？”

陈楷似乎是笑了一下：“只要没打死，就不回去了。我不是说了吗，我和他上辈一定是有不共天的血海冤仇，才这辈作父互相折磨。”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