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呢喃同样一句话，缩成一团哭个不停。别说本来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陈楷和施更生，就连稍微知一内情的谢禹都觉得尴尬，坐在一边既不上话，也不能离开，只能沉下脸，静静地等着萧拂云恢复平静。

“那他呢，他在不在他边？”

“他怎么能不生我的气……他怎么能不生我的气呢……”

萧拂云怔怔盯着他，忽然抬起手遮住睛哭了。一边哭一边说：“我真后悔啊，我不该赌气的。我怎么也应该回去见见他的。最近我老是梦见维止，梦见他坐在休息室里等我，看着我笑，我当年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明知他病危还赌气不回来呢。他还是会见我的，我们吵了那么多次架了，也还是一次次地和好了，是不是？”

她笑：“你很像你父亲。”

她哭了一刻钟，还是杨芳年陪着轻轻着她的虎，低声劝，才总算是止住了。再

沉默就是答案。萧拂云底亮光一闪，冷冷地一笑：“好，很好。我想也是，不要脸的人什么都得来。”

看她哭得气若游丝，聂希羽一边拿目光暗示杨芳年一边伸手挲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会的会的。当然会的，他的病房里一直放着你的唱片，他从来没有忘记你，也没有生你的气……”

萧拂云微弱地笑笑，一直像笼着层层雾气的睛，这个时候竟然清亮了起来：“是吗，要新年了，真好。又是一年。希羽，他最后是怎么样的，也是像我这样，孤零零的吗。”

聂希羽低下，沉默良久，接话：“我不知。那个时候我不在，不过我想，陆家那么一大家，他们又都这么他，肯定一直在他边。”

“……”

谢禹只得又一次起，执意：“我是谢禹，一个月前在音乐厅的休息室里拜访过您，您还记得吗？”

听到这里聂希羽悄悄皱起眉来，叹了一气，说：“拂云……”

次地看着谢禹：“哦，对不起，我几乎忘记了。您是……”

其间谢禹和聂希羽换了数次神，最近的一次连聂希羽都忍不住不忍和失望，开始暗示“到此为止吧”；谢禹的脊背开始冒汗，心里都是凉的，以至于萧拂云那句忽如其来的话冒时，他差错过了。

她的每一个话题起得都毫无逻辑，谢禹耐心无比地陪着她一问一答，尽可能温和地把话题往陆维止上引。说来也奇怪，明明她已经不记得很多事情了，但不谢禹怎么暗示，她就像本想不起来这个人一般，仿佛生命里从来不曾和陆维止有过任何的集。

聂希羽动了动嘴，靠过去一，拍拍她的肩膀说：“说话。这两天天气好了，小还说要请你去我们家客一起过新年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她始终很虚弱，又始终不肯停下谈。但说来说去，还是她养的，收集的谱，和对新年的打算。

“……我年轻的时候，总是很怕死的。”她不自觉地抓了披肩的一角，又很快地迫自己的手放松开来，“有时半夜梦醒来想到有一天会变老变丑，然后死去，就忍不住一个人躲在被里哭。但是没想到这么一天就在前了，反而一也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