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觉放低了，“只要提到他们，你就变了一个人。”

陈楷的语气有些不安：“你走神了。”

只是从哪里说起呢。谢禹侧开脸，看向拉开窗帘的窗外。天空彤云密布，又在云与云的隙之间，裂金紫的一线天空，就好像那一天，他接到电话，趁着父母当晚要去赴宴，偷偷门去找谢辰……

第38章

“后来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他女朋友打来的，说是谢辰在外面打工太辛苦，病倒了，连去医院的钱都没有。她借不到钱，谢辰又绝对不会向朋友开，走投无路，她才打电话过来，想跟我爸说愿意分手，赶快送谢辰去医院治病。但是那天正好他们参加朋友孙的满月酒，去了，也没人看着我，我就问了地址，带了自己的零钱想去找他。”

对面的青年忐忑地注视着他。

“我和谢辰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年纪差了差不多十岁，我父母应酬很多，不怎么我，反而是谢辰对我照顾得更多。所以从小时候起，我对他一直又亲又怕。”一旦开了，接下去的话似乎也就容易一些了，“我十二三岁的时候，谢辰和STV当时力捧的一个新人谈恋，被狗仔队曝光，我爸知了大发雷霆，要他和那个女人分手，谢辰不肯，为了女朋友离家走。爸爸气得要命，停了他的卡和支票，又冷藏了他的女友，也不准任何人接济他们。那个时候谢辰还在念书，没有收，日过得很辛苦，但他是从来不会开求饶的，他是二月份离开家的吧，一直到暑假，还是不肯回来。

谢禹不禁牵动了一下嘴角，但面僵了，这个轻微的举动并没有像他自己想的那样把脸上的线条放松。他继续说：“但是我运气太差了，走到他们租的房那一片，结果路边层挂的废弃了的广告版被风了下来，正好砸到我的，手指也被钢板削到了，我也没用，一下就了，没有很顽地爬到电话亭叫救护车。最不巧的是那天天气不好，很快天黑了，路上没有人，等谢辰的女朋友告诉他我可能在过来的路上时，大概已经

顿时那些他以为业已远去的记忆汹涌而来。那一天的天悄然浮现于前，也是台风的尾梢，傍晚五六钟，天将暗未暗，偶尔有雨，街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那尖声肆的风声，一刻不停地刮动着路两边的路牌，咣当咣当的声响像是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盘旋着压下来。

他不由得微微一笑：“对不起，我只是在想应该从哪里开始说。”

“嗯？”

“谢禹……？”

十多年后那毫无征兆的疼痛的回忆还是保留在大脑的某个角落里，又一再地以各各样类似于幻觉的形式没着。但是此刻，这记忆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他甚至可以觉到疼痛本顺着小以一不可思议的缓慢速度爬行到的各个角落，尖锐又清晰，分明得就像自而低、从西到东，又仿佛有一把最锋利的刀，沿着脉一寸寸挑开，再狠狠地扎回脊上。最后那无法形容的痛楚又汇集回左，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麻木地看了一圈四下，好像那个时候手指已经沾着血和灰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