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去想为何久不联络的贺哉带着名的财神娘娘陈茵专程找自己来听音乐会，

“我说你们能不能去再说，我可是要冻死了。”刘茵只穿了一件紫的小礼服，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贺哉笑眯眯挽住他的胳膊：“这可是好不容易来的，楼座最后面的位置都炒到四位数了。看看也不错，再说你不想看看萧拂云这些年变成什么样吗。听说她得了癌，活不长了。”

闻言穆回锦一挑眉：“万一中途睡着了，坐在前排未免太扎，还是冷风先醒一醒脑。”

连穿上外那悉悉簌簌的衣料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系好扣后又看了一镜里的自己，有厌恶又漠然地转开脸，门了。

穆回锦从他手里夺过请柬，打开一看，里面写的是不认识的人的名字，笑一笑又合上：“不看今晚这场我是无所谓。现在就可以走。与其在里面坐三个小时，不如先把你要说的那件事摊来谈清。你小还和我卖关。”

穆回锦瞄了贺哉一：“难怪。是想回来死。”

到大厅穆回锦看见满目团锦簇，脚步慢了一慢，又被贺哉促着落了座。刚坐下灯就熄了，乐声响起，今晚的第一支曲开始了。

音乐厅门贺哉和刘茵已经在等着，看见穆回锦后笑着扬一扬手上的请柬，等他走到边了，贺哉说：“我和刘茵打赌你如果不迟到，也是踩着到，她非不信，大冬天地站在冷风里拉着我一起等你。好几个月没见你了，躲到哪里去逍遥了？”

他一年里至少三百天过着昼伏夜的生活，晚上九十，又喝了酒吃了东西，神反而好了起来，思路也慢慢清晰了。

贺哉就和刘茵往里走，走了几步发现穆回锦站在原地没动，停下脚步扭过，又说：“你不是吧？难害怕见她？”

“这么闹你也能睡着？好了，去吧。”

但此时再想当年，不知为何穆回锦觉得有些好笑，走神之余那些声音似乎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尖利刺耳了。不过上半场一结束，他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看了看明显正陶醉着的贺哉，没惊动他们，悄悄退了去。

场歇过后他也没有去，找了张远离观众的椅坐下来，招手让服务生送香槟过来。歌声在大厅里还是隐约可闻，只是声音不大，还属于可以忍耐的范围之内。穆回锦一个人慢慢喝掉半瓶香槟，又吃掉两只鱼酱三明治，低瞄一手表，又招了招手喊住经过的服务生，继续喝酒。

上半场全是女人。女音们那亢有力的声音传到耳中，使得他有些坐立不安起来：穆回锦平素是最不耐烦坐在歌剧院里的，这一切或许源于多年前他陪着陆维止去奥地利过冬天，陆维止早早请人定了包厢，连着四个晚上带着穆回锦去听指环。他记得自己第一天撑了一个小时，睡了；第二天因为前一晚没睡好，脆是从睡到尾；第三天和第二天一样，只有最后一天没睡着，因为实在是闹得人没办法睡，音乐一板一如同拉锯，而叽哩咕噜的语言就像有人往他脑里木屑。自此之后，穆回锦就绝不踏歌剧院的门，多在边上的咖啡厅或者餐厅里发呆看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