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一周之后剧组第一次集合，穆回锦再到十字街剧院，发现大幅的宣传海报已经挂了来，大到站在街都能毫不费力看到那张突兀的脸。暧昧混沌的背景下，一张看起来几乎可说毫无特的男人的面孔如同一个披了人贴血的骷髅，目光霾近于死地平视前方。海报上剧名的颜则不免有些刺目，黑紫得简直有了黏稠胶着的错觉，特字的最后一笔拖得老长，正好划过面一样的脸孔，不知是冷却了的血，还是被打翻的剧毒。

他态度一好，倒把齐攸噎了一下，面变了几变，终于定在寻常无事的神情上，说：“时间差不多了，你先排练场吧，我收拾一材料这就来。”

觑，半晌贺哉叹了气：“签了这个，那个怕是来不了了。”

果然没几天穆回锦就接到彩排的通知，在全剧组正式碰面之前贺哉约了个摄影师为他拍了一张照片。他被涂得脸白如纸，自眉骨以下颧骨以上抹足黑的面彩。他从来没学会如何合摄影师，好在那名摄影师亦不曾格外要求，只是在化妆完毕留他一人独坐在空阔的排练场里。窗帘都拉下了，但光线依然从各个隙里钻了来。穆回锦一抬，正对一墙的镜面，在镜里他看见自己的脸，不仅表情麻木不仁，连神都是空一如死。

齐攸眉一低，很快又抬起来：“只要他肯，对我来说就够了。”

“嗯，这年就算是路上死了条猫狗也有无数吃饱了撑着没事的人围一圈看，不知还以为是自家老娘被撞死了当街哭丧呢。”

齐攸听到这里笑了起来：“穆回锦，你的脸从来让人过目难忘，只是你把他藏起来太久了。”

齐攸听完没说话，沉默地注视着穆回锦，底却有一线光飞快掠过。这神被穆回锦接收到了，他心里一凛，连那冷笑都不禁略略收敛了一些。这时齐攸又说：“是吗。我觉得很好，神非常动人。今天我来之前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下，看见很多路人都停下来看。”

再到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在此工作的场地，穆回锦留心到上次来拍照时的那一墙镜如今都被白的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整个场地看起来就和最普通的排练

等红灯的时候穆回锦顺便抬看了一海报上的脸，反正在绿灯亮起之前他没有认那是自己。这个认知让他之前因为陡然看见一张令人齿冷的大面孔挂在而起的恶心稍微平息下去一些，不过当他在剧院后台的过见到齐攸本人，面对那样若无其事微笑的面孔，穆回锦还是忍不住嘲讽说：“你声声要排‘陆维止’的，剧院上就挂了这么个鬼东西？你真心是要搞一德古拉吧？”

“那你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陆维止，我又是为什么非要排这戏不可？”齐攸盯着他问。

这句话怎么听都有些模糊不定的影包其中，穆回锦顿时起了戒心，面上却不动声，还是冷笑：“你要真是借死人的名字秀，还不如把你那半死的老爹架来。他可比陆维止有用多了。”

“导演，你怎么反而问起我了？我不过拿薪演戏罢了。”闻言，穆回锦低下，摇一变，居然转之间态度恭谦良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