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不要，你盲了也好哑了也好，我来照顾你！我再也不会让你疼了！”青落咬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声说。不像从前那样充满占有望的撕咬，而是轻轻舐着，充满怜。

黎月德也很是焦急，连忙叫御医查看，几个御医检查了半天，得结论：他盲了，而且哑了。他们说，这事情很是奇怪，他的睛和咙并没有大问题，咙即使有些嘶哑，也不至于发不声音，但他确实是盲了，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更不会说话，连一丝声音也发不来。

嘴咬的血，青落忽然想起，青蛟告诉过他，行剥夺内力，会让他很疼，不亚于凌迟的疼，怪不得一贯安静的天成，那时却那样挣扎惨叫，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天成便缓缓醒了过来。这并不奇怪，从前他伤的更重之时，都能够自己醒过来，若这伤便会要命，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青落看到他睁开睛，很是兴，连忙奔过去想要跟他说话，却在看到那双睛时，心中如同被重锤锤击一样，沉闷的痛。

汉。

青落默然无语，抱着天成消瘦的，自压抑住泪的冲动。

那双墨绿的幽双眸，完全失去了神采，死一般，再没有任何涟漪，青落焦急的用手在他前摇晃，发现他本没有反应。

那样的痛，天成经历了七次，到最后一天时，他满脸从未有过的脆弱表情，还未开始便止不住浑颤抖，可是，他们仍然没有放过他。

天成不只是不想看，不想说，他连东西都不想吃。和本喂不去，他不张嘴，费力用勺柄撬开他的牙齿，东西去，他本不咽，试了多少次都无济于事，只得衣衫上、床褥上一片狼藉。他想死，青落不肯杀他，他便想要把自己饿死渴死。可是，青落怎能让他去死？

天成从不求饶，是因为他知，那本没有用。无法想象，当时他心中，是何等的绝望与恐惧。

皇上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治疗这个人，但这事情，着实太难！

外伤重的不像样，但终究是外伤，勤换换药也就好了，内伤其实也不算重，假以时日，应该能够痊愈，本来不算什么棘手的情况，但难就难在，这人本不啊！

后来有个小御医，想了个笨法。找人压住天成的四肢，将漏斗他咙，直接将药他的胃里，不由的他不咽。他们本以为

一个年纪很大的御医说，天成怕是经历了太多不堪之事，心中绝望，不想看，也不想说。这是心病，药是没有用的。

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听说天成是因为心中郁结，才不能视不能言语，他还稍微轻松了一些，想着可以逐渐化他内心的冰冷，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程山死了，青蓝和青落骤然形象转变，让他无法承受，他再不愿看这个世界，不愿跟任何人沟通了。确实，从前在教时，从来没有人听他说话，他说他饿了，不会有人给他吃的，他说他很疼，换来的，只有更多更凶狠的毒打。

“天成，你怎么了？你看看我，看看我啊！”他在他耳边呼唤，想要他的回答，但天成只是稍微向着他的方向侧过，目光仍是空茫，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发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