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不是，都无甚要了。”他的语调平淡无波，透些许萧瑟之意，佟国维本想请他帮忙在御前说项，请帝王对曹李孙三家从轻置，以免寒了老臣的心，但胤禩一，却已堵死了他所有的后话，让佟国维不知怎么接下去。

佟国维正想说什么，却听得院门传来一个带了怒意的声音。

年纪轻轻便有拥立之功，加上皇帝嘴里也要尊称他一声舅舅，越发让隆科多有些忘乎所以，假以时日，只怕难免要些骄横失礼的事来。

“佟老且放宽心，只要佟家一心向忠，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不过我这里，以后还是少来的好，免得传去，说我胤禩没了职务，还在家中私会大臣，就不大好了。”

“礼也是因人而定。”胤禛嗔，语气里却不见多少怪责，反倒透一亲昵。

前提是佟家安分守己，不要什么僭越非分之事。

胤禛伸手去扶他，脸和煦。“佟老无须多礼，你能来看八弟，说明你念着旧情，朕又怎会怪罪你？”

才，可堪称先帝心腹之臣，如今皇帝要对他们下手，难免会让其他世勋旧臣兔死狐悲，有所联想。

胤禩虽然看不见他的神，但那一声叹息耳，也就知他心中所想了。

佟国维不知胤禩心中所想，得他这一句话，便松了气，笑：“王爷所说，与才所想如一辙，佟家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现在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胤禩淡淡一笑：“佟老这话不该与我说，还是亲自呈禀圣上的好，如今我也不过是废人一个，不再过问朝中之事了。”

佟国维耳朵尖，心中更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这兄弟二人的关系并没有如同外传言那般恶化。

胤禩也起了，正想跪拜，却已被一双手住，不得不又坐回椅上。

佟国维人老成，胤禩并不担心他会怒胤禛，佟家唯一的变数是隆科多，胤禩与他打过的不少，自然知这人野心不小。

“皇上日理万机，才怎敢因为微末小事而劳烦您。”胤禩慢慢。

随着声音，披着狐裘的帝王大踏步走来。

胤禩面无表情，白净的脸上一派平静。

佟国维一惊，也不知两人的谈话让他听去多少，忙起见礼。

院里余下两人，胤禛瞥见旁边放着的书本，拿起来翻了几页，兴致：“你在看世说新语？朕来给你念。”

佟国维唯唯诺诺，不敢答话，心中惊悸未定。

他低声：“礼不可废。”

“皇上是个念旧的人，先帝孝懿仁皇后曾抚育过今上，就冲着这一份旧情，他也不会对佟家如何的。”

“就算你多久原谅我也没关系，总有一辈的时间等着我们，只是，总要给我一个开始的机会吧。”胤禛了声音

“谁敢说你私会大臣的，朕定不饶他！”

佟国维摸不清他的话意，只得笑：“王爷言重了，依才看，王爷得皇上眷，皇上必然还会重用王爷的。”

“才不知皇上驾临，还请皇上恕罪！”

胤禛虽站在那里，心思明显已不在佟国维上，佟国维知情识趣，行礼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