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靖和神难测，定定：「你究竟为何瞒著我？又为何不愿直说？」

严靖和瞧著他，面上没有笑意，也并无怒气。徐景同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我当时尚不知夫人已经改嫁，以为夫人来上海寻少爷，是以不愿直言……我，

徐景同只觉耳内嗡嗡作响，心底慌，只低声：「若不是我去劫了少爷回来，而是夫人得知此事，使人营救少爷，少爷便能与夫人生活在一，重振严氏兼而繁育嗣，往後便白偕老了罢……」

两人沉默片刻，严靖和率先开，沉著嗓斥责：「你有什麽不敢直说的，便是当真说了实话又如何？既有胆瞒下此事，为何没胆开？没息的东西……」

「为什麽？」

「你在胡说什麽。」严靖和不留情面地斥责。

严靖和瞧著他，忽然质疑：「你瞒著我此事，莫非是怕我跟著夫人离开租界？」

「我……我不敢说。」徐景同面惨白，凄然：「只求少爷莫要厌弃我……」

徐景同咬著牙，一声不吭。

岂料，严靖和叹了气，：「说过多少次了，莫要在外叫我少爷，也不许你求人，慌得连这都忘了麽。」说著，却是伸来了手，惩戒一般地用力住徐景同脸颊，往旁一拉。徐景同被他此举唬了一，疼得忘了张，先前那哀痛神情再不复见，只馀一脸愕然，兼而手足无措，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被这麽一骂，徐景同困窘地垂著，低声：「昨日我与夫人偶遇，以为夫人许是得了消息，特地来租界寻找少爷的，是以……擅作主张，暂且瞒下此事，却没想到夫人竟是已经……」他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面上多了一丝尴尬。

他这话一说，却有几分自怨自艾的滋味，严靖和一听，便皱起眉。

（待续）

相较於吴氏光风霁月，既愧疚於改嫁一事，又泪将寻找严靖和尸骨一事托付於他，他却是如个卑鄙小人一般，不仅刻意瞒下了严靖和尚且存活於世一事，还信誓旦旦答应了吴氏的托付，严靖和想来是将这一切都听耳内，是以才有此言。

☆、繁华落尽十九

徐景同脸上一白，如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一般，坦然：「是。」

又过片刻，严靖和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指，在他被得泛红的脸颊上摸了一摸，方才施施然收回手。被当成黄小儿一般逗，徐景同霎时愣住了。他本以为严靖和的平静不过是顾忌著场合，是以隐忍不发，亦是为後狂风暴雨般的怒气作铺陈，不想严靖和竟还有心思作他，一时之间，心底微微松了气。

徐景同脸上一，又羞又愧，窘得抬不起脸来，脸上一阵阵地发，因无地自容而别开目光。他本就存著几分说不的心思，却没想到会被一语破，一时之间，却是说不话来。

「哦？」严靖和若有所思，「说到底，你便是不想让我与芳娘夫妻团圆？」

十九、

「若不是造化人，我与芳娘如今还是夫妻，你也仍旧是我的副官。」严靖和接了他的话，语气平淡，「这一句若不是可不如你想像的简单轻巧，如今便是造化刻意人，无论你我或者芳娘都毫无办法，唯能直面此事。」

若失，「少爷与夫人本就是天作之合，若不是造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