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般复杂的心思，基本贯串了帝王的整个晚膳时光。

只是瞧着兄弟俩亲亲、接耳地说着小话的模样，比起欣，这一刻、帝王心底更为鲜明的情绪，却是某难以言说的憋闷和郁郁。

可纵有千百个不愿，有些事儿，他终究也只能想想而已。

因从小所受的教育和后来居养病的经历，萧宸的格自来偏于沉静隐忍；关注、在意一个人的方式，也往往是无声的陪伴和静静地凝视。反观萧容，一碰到上心的对象，便要千方百计地引对方的注意；如今面对他崇拜已久、好不容易才得以亲近的太哥哥，小动作更是变本加厉了起来。以至于萧琰每每想和说些什么，都才刚起了个就被萧容整的动静生生打了断。

不同的背景、不同的格，就算容貌像了个十成十──当然，实际上也就七八成罢了──也终究掩盖不了芯不同所带来的差异。

萧宸今日虽同幼弟相得颇为愉快，可在父皇的事情上却依旧很难「大度」起来。也因此，见着孩童被抱离正殿，他眨了眨、几乎压不下眸底近乎雀跃的情绪，但却仍是故作好奇地张探问：

──当然，要不是祈昭媛得势后渐渐将孩当成了自己固的工，萧琰再怎么潜移默化，也达不到前这般显著的效果。

「父皇不与五弟同睡么？」

而对此喜闻乐见的萧琰几乎是下一刻便让梳云将人从上抱了开，如以往那般将萧容安置到另一偏殿去了。

面对，他的心思总是如此矛盾；一方面冀盼着对方大放光彩、一方面却又不想让那份独属于自己的好被分薄去……就如现下，明明最开始就是他让人将容儿到怀里的，可看着宸儿将全副心思投注在么弟上、半晌不曾分一丝注意力给自己的模样，他便恨不得将么儿从少年怀里「」来，让宸儿那双黑白分明的明媚凤眸重新定睛在自个儿上，像往日那般只一心关注着自己。

而这一

萧琰不好跟一个三岁孩──而且还是自己的么儿──计较，却也不可能放任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旁人上。父俩你来我往、手段尽，最后的结果，就是这顿饭基本耗在了番争抢萧宸的注意力上，包无端被卷「斗争」中的少年，却是谁也没心思去好好品尝御厨们心烹制的味。

在边的寂寞，也是为了替对方培养一个合适的帮手来。正因着如此，这些年来，他私底下带着萧容时，谈的最多的就是宸儿昔日的「丰功伟业」，让萧容还未和这位嫡兄谋面，就已生了相当的亲近来。

更别提萧琰之所以格外着萧宸，不是因为次的容貌格外合乎他心意，而是因为日积月累下越渐厚的父亲情。若非先有了宸儿、若非先对宸儿上了心，就算容儿与宸儿生得再像，于他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二人终归是不同的。」

──为帝王，萧琰虽心怀天下，但真正能被他放到心底着护着、日夜挂心的，终归仍只有这个而已。

值得庆幸的是，萧容年岁尚小、力有限，经过晚膳时的一番「大战」，他虽仍一心想「霸占」太哥哥，却终还是撑不住益发沉重的，就那般窝在萧宸怀里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