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微微苦笑，「我只是不想继续瞒着你，才选择了说真相……现下我本是微服，就算换了个名字，也依旧是那个同行相莫逆的耀之。行要还将我当朋友，就莫要如此生分。」

被好友的父亲看不上也就罢了；可被圣人看不上……总觉得他连省试都还没赴，前途就已经多舛了起来。

「不过……就算是皇，对一般老百姓来说也足够遥不可及了。更何况你还是元后嫡？着大昭礼法，就算未被立为太，你也是诸皇中最为尊贵的一位……」

之所以用上「一般」，自然是因为不一般的

「但这委实……太过惊人了些。」

想到这里，望着前正自担心地凝视着自个儿的好友，宁睿还未完全消化掉方才那个消息带来的大冲击，便因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而浑一震，本就苍白的脸孔甚至都有些白到发青了：

「自然──无论什么事，我一般都不会瞒着父皇。」

「等、等等，耀、耀之……那天在景丰楼……半途过来接你的，难、难真是令尊？」

宁睿毕竟是个有志为官的读书人，上京之后除了闭门温书，也时常会到酒楼茶馆这些士群聚的地方听人议论时事。如今先听着好友说起「离历练」，又说自己姓萧名宸；便未确认那个「宸」究竟是哪个字，单看好友园时的偌大阵仗，真相如何，自也不言而喻。

「萧……！你、你竟是……」

宁睿本还想再接一句「更是最得圣人看重的」，却在意识到圣人便是好友的父亲，而这位父亲却是他数月前曾亲见过一面的后蓦地又是一僵，惊愕无措的程度较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友，他实在说不大「孤乃当朝太」这样的话来，故最后仍只了自个儿的真名，并藉那「离」二字给了对方一提示。

那可是圣人啊！虽说那天提议不醉不归的是耀之，可痴长对方几岁的他不仅未曾阻止，还放纵了好友的作为，最终让远赴昭京往寻的帝王逮了个正着……那时他就觉得「伯父」看似温和的外表下似乎隐隐藏着几分杀气；如今知晓了对方的真实分，又教他如何不惊骇非常？

「你我相识之时，我也不过是一介皇而已。」

想通好友分的瞬间，饶是宁睿一向心大，此前也已让少年锦衣华服、从者如云的模样震了一回，仍不由了的惊骇之。

「……正是家父。」

话语未尽，蓦然意识到什么的青年一整衣襟便待同对方俯下拜；不想腰还没来得及弯下去，前早有预期的少年便已先一步把住了他的臂膀、用那外表绝对瞧不的猛劲儿阻止了他的动作。

「行无需如此。」

「书院好友竟是当朝太，我还以为这事只有在戏文话本里才找得着呢。」

见好友卯足了劲儿地阻止他下拜，宁睿僵持半晌，终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放弃了原先的打算，万分慨地一阵叹息：

而这样的答案，让听着宁睿瞬间脸一白，一时间连挖个把自己埋起来的心都有了。

「耀之……你今儿个同我碰面的事……圣人也是知晓的？」

没想到对方直到现在才反应了过来，萧宸心下莞尔，却仍是一本正经地一个颔首，肯定了对方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