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生不生病与你无关！退下！”

“我今日不过是十三岁的生辰，福寿早了些。”

“伍昂！你，放开！”

“难不是吗？这麽冷的天，您居然在雪地里站著，您是存心要生病吗？”

“皇上，明日，我，臣，就要启程前往梁州了。”

十八岁那年，在他与“他”为了彼此亲人的离世相拥哭过之後，他成了君，“他”成了臣。君臣之在他与“他”之间筑起了一无法越过的墙。而即便他与“他”不是君与臣，他们之间也永远不会发生任何事。他与“他”，不是君臣，也仅能是朋友。他，是男；“他”亦是男。不久之後，“他”会成亲，有自己的嗣。他与“他”，一辈都仅仅是君与臣。

“本怎麽了？”

“太，我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你说本胡来？”

“大胆！伍昂！放肆！”

“嗯。”

“皇上……”

“我就偏要放肆一回了，太要杀要剐随便，但我绝不能让您拿自己的开玩笑！”

“您的手脚一到冬天就变得冷冰冰的，您还在雪地里站著，就是死我也得在死之前把您拖回屋去。”

那一次，“他”笑得很傻，而那一次直到後来他才知“他”为何那般激动──因为他笑了。他不知自己笑起来是何模样，但“他”却激动地里有了泪。他一定笑得很难看，因为他不会笑，也不觉得有什麽事值得他笑。可那一晚，和他一从里回来的“他”突然穿了一戏服现在他面前，脸上画著不怎麽好看的脸谱，对他唱了一段算是送给他的生辰礼。“他”唱得简直是不堪耳，也亏得他能忍。这也就罢了，唱完之後“他”还祝他福如东海，他又不是年逾甲的老者。

“太！您为太怎能如此胡来！”

十三岁那年的冬天，他发现了自己与别人不同的地方，惊慌害怕下，他站在雪地里想让自己冷静冷静。而那一天，他与“他”第一次发生争执，他第一次见“他”发怒。那天，他被“他”行拖回了寝；那天，他知了“他”的手很，他知了自己对“他”异样的觉。在第一看到“他”的笑，第一次在“他”怀里哭时，他可能就已经於旁人不一样了。

“我不退下！您跟我回去！”

“皇上，我，臣不在您边，您，要保重自己。”

“没什麽，没什麽……”

伸展已经发麻的四肢，秦歌慢慢下了炕。手脚冰冷地没有知觉，站了好半天，他才有了觉。踱到一个柜前，取脖上的钥匙打开柜，找他要的密奏盒的钥匙，在慢慢走回炕上。秦歌拿过今早

“嗯。”

“太！您，您您……”

看了一天奏折的睛异常涩，秦歌保持那样的姿势没有动过，只是眨了眨睛。他不会哭，即使心痛得不过气来，即使在算离“他”的婚期还有多久，他也不会因此掉一滴泪，他，哭不来。咬著牙关，以此压制心窝不断涌的酸痛，秦歌动了动。费匡和白禄年送来的密奏他还没有看。

是父皇过世。似乎只有在他的怀里，他才哭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