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从死老鼠堆里扒来，让你登堂室、荣华富贵，你却想让我败名裂、锒铛狱？！”

大恶事、小恶事；大善事、小善事。

李青从没见过他泪，除了黎华，没人见过他泪。

李青重重三叩首，伏在地上：“其实，不是您从藏名巷恰巧碰到小人，而是宁海王让小人去您的必经之路上等您。”

“小心着儿，一把老骨了。”

突然——

李青知他是指腰牌一事，连忙辩解：“小人当时当真不知他们要那样的事，再如何小人也绝对不会让爷儿以犯险！”

李轻烟冷哼了一声。

看着李青面决绝，仿佛他是已死之人，李轻烟心中生几分不忍。

往事历历在目，却已言是人非。

李轻烟了一气，长长的叹了来，一滴泪从他颊上落。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知吗？我从来就没想着什么回报不回报的，把你当亲儿一样的带，你知吗？！过不了几天，你就是好去的一把手了！”李轻烟两手在空中颤颤地比划着，比划着这几尺牢房，“而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李轻烟疑惑地问：“黎华的那些个玩意儿你都知？”

黎榕堂将一条长凳拖到窗下，踩着它，手抓着窗上的铁栅栏，满怀期待地往外望去。

李青又给李轻烟磕了仨，了声失礼，说罢大步离去。

李轻烟缓缓闭上了睛，向上微微扬着下。

李轻烟都不愿看一他的背影，以手覆额，心瘁。

“他于你有恩，那我呢？！”

不该为而执意为之事；不知该为或不该为之事。

唉——他这真是作法自毙、作茧自缚！

也一定要的烙在心里，特别是那些在节骨上帮过小人的人——一定不能背信弃义。”

前面的事，后面的事；要的事、无所谓的事。

黎榕堂大喜过望，忙跑到那扇小窗下，垫着脚往外看，无奈不够，看不到些什么，只能看到艳阵阵，天空遍染。

“嗯？！——”李轻烟双目圆睁，太突突直。气愤之极，震惊之极。

这世上，真是有太多难以掂量的事。

宁海王在那时候就开始算计他了？这想的也太长远了！

好事、坏事；恶事、善事。

李青将伏的更了，“小人定全力保爷周全！待此事一毕，小人愿以死谢罪！”

李青的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波澜，一字一句重复着李轻烟当年的话。

李轻烟看着他一把年纪还登上登下的，无奈地走过去拿脚给他抵着凳。

黎榕堂兴冲冲地扭对他：“黎华这小这下可把他那些得意之作都拿来了，照这个势，攻个城都没问题啊！”

须臾，他嘶哑着咙低低地吼：

不过是各有各的衡量、各有各的苦衷。

“当日小的本在拂衣巷，宁海王见小人可怜，屈尊下轿对小人说，他大势已去，恐朝不保夕，小人跟着他迟早还要落街，甚至有可能被一同诛杀，让小人去藏名巷第三个转角等着，会有贵人相救。”

外面传来一阵击鼓嘶喊之声，从窗外弥散一烟火血污之气。

仔细想想，每人的那些事，都对，也都不对，都有理，也都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