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录音乐件，发现首页赫然挂着那首。

我抬手关闭了录音设备：“您同意……同意我公开您的取向吗？”

我们都沉默着。我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吕作岷仍红着眶，假装在整理自己的袖。

一周后陶广郁发邮件来，措辞很谨慎，说自己给吕作岷的事业和生活带来的影响太坏，觉得两人还是分开为妙，甚至还温和地劝说吕作岷放宽心态，不要因情纠葛荒废了歌唱事业。同时他在长达半年的沉寂后更新了社账号，说自己已经前往国外修，向从前打扰到的人歉。

我的两篇论文——和得了很的分数。教授亲自为我提修改意见，几经增删之后，两篇文章发表在声誉甚的期刊上，又因其题材的特殊，获得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不仅发扬师门，还把吕作岷和陶广郁重新推上风浪尖。

吕作岷给我打电话：“广郁……广郁联系我了，他答应和我见面。”

当晚吕作岷请陶广郁暂时搬去住。

最后他勉摆一个微笑，率先开：“我可以问一下，你准备如何从我的故事里组织你的文章吗？”

万众呼吁之下，两人重乐坛，联手举办音乐会，吕作岷唱歌，陶广郁将全程伴奏。空前的话题度使八万多张票瞬间卖光，创造了演史上的奇迹。

我在文章中提及的一些材料，在二十余年后，以不减当年之势在网上疯传。人们照旧钻研、分析、索隐、附会，所不同的是，这回他们被视为思想开化的新一代人，因而怀抱一同情的态度，因偏见曾扼杀一段如此丽的情而到痛心疾首。他们费尽心机整理两人分扬镳后的生活轨迹：陶广郁默默背负着旧日的荣誉和江郎才尽的喟，长期独自生活在国外，废弃了所有社账号，彻底消失在公众的视野中；吕作岷与女友的情无疾而终，在几张专辑连续失利之后淡乐坛，致力于公益事业。两人的生命渐行渐远，再无集。

吕作岷亲自打电话送演票给我。我坐在前排，舞台上灯光闪烁一如当年，只是泽淡褪了许多，不复从前的明丽俗气。吕作岷的嗓音依旧清越温柔，又添一分岁月打磨后的厚重，陶广郁坐在钢琴后，手指翻飞，依稀也还是当年模样。

之后关于两人的消息逐渐减少，不是音乐方面的还是私人生活方面的。激起的就只有陶广郁在东京的演奏会上弹了自己最惨烈的车祸现场，以及吕作岷与华裔外籍女友见家长，两人预备跨婚姻殿堂。到将近十六七年前，随上一代歌迷的老去和新一代明星的现，这两个人的名字彻底沉浩瀚无垠的信息之海，若非刻意打捞，再也听不到他们的任何音讯。

我对他表示祝贺。吕作岷犹自激动不已：“谢谢，谢谢你……二十八年第一次……一直联系不到他……他答应见我了……”声音几近于哽咽。

二十八年之后，陶广郁更新了社账号，依旧言简意赅：“谢谢大家。谢谢@XX。”他圈了我的ID。

当天有人看到吕作岷醉酒后情绪失控，对着空无一人的街角大吼大叫。

六

他和蔼地笑了：“我不希望同样的遗憾再发生了。我没能说来的话，就委托你帮我说了。”

当时不曾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