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年纪不大，察觉不对也不晓得其中的利害，更不知该如何推脱。我离开前厅时满脑想着的都是，这位嵇大人是如何知我儿时的小名的。在我的印象里，这么叫过我的只有我的母亲。

下来。

“此情此景，到让我想起咱们初识的时候了。”

他在我面前坐下，伸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我一直都是会的，只是你不晓得罢了。”

我愣住。彼时还只是个小孩的嵇一苍亦很奇怪地看着他的父亲。

我和嵇一苍并肩骑着，抬起眯去看天上的太。有风顺着官过来，很是舒服。

我记得那时，穿着银线勾勒的玄绸缎的公哥儿很是亲切地问我：“兄台是第一次来长安吧？不如让在下给你指个路？”

此后我便在嵇府里住着。那时我刚死了师父，上的银又都被光了，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嵇穆远

嵇穆远了气，看着我的神十分复杂，有怜又有忧愁：“叫徐家去收拾间净的屋来。苍儿，你带……带风公到府里随看看，认认路吧。”

“字面意思。”

我沉默了一会儿，嵇一苍试探地叫：“少闻？”

嵇一苍撇我一，悠然说：“我遇上的最不寻常的人就是你，再也找不旁人来了。”

我支着手臂看着他：“哦？你该不会是又遇上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人，从他们那里学了来的吧？”

“或许我真该谢谢他，”我缓缓开，“若不是他，有些事我一辈也不会知。”

“钟晚声走了？”

“皇帝似乎比我想的要好上那么一儿。”他喝了茶，玩味地说，“他还是留下他了。”

嵇一苍把杯放到桌上，伸手从我嘴边摘下一片茶叶：“风公一杯茶可以喝上半个时辰，叫在下好生佩服。”

嵇一苍哈哈一笑：“那不是我看你无分文无可去，怕你宿街，才好心带你回去的。”

“当年的人已经不在了，现在的人还能怎么样呢。”

“你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笑意更。

我偏，嵇一苍正带着笑意看着我。

嵇一苍讪讪地挠了挠脸：“那有什么，我爹不是喜你的嘛，这些年也没亏待过你，我都有些嫉妒了。”

“少闻。”嵇一苍唤了我一声，我抬起，对上他一副认真的神情。

我轻笑一声。

我笑：“茂林，你何时也学会了打趣人的功夫？”

当时还不是大将军的嵇穆远瞧见我，神情像是见着了丢了许多年的儿。我察觉不对正要找借离开时，他用颤抖着的声音吐两个字：“意儿……”

嵇一苍噎了一下，转过脸去，不语。

我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认准了我不是寻常人家的孩，拐我到你府上让你老爹瞧一瞧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来了怨气，黑着脸说：“你不提，我差就要忘记了。那日你带我逛遍了全长安酒肆茶馆戏园，光了我上的银，最后我只好跟着你去了你家里。”

我望着杯里的茶，微微有些失神。

“跟我回长安吧。”

哦，是了。那日也是这么个晴朗的天气，我初长安，在城里的大街上迎面被人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