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影笑：“你以为我说的是这个？什么公姑娘的，真要起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你怕是忘了作尘是因何扮作莫成雪去接近嵇公的了。他们二人这般份境遇，岂是说不在意就不在意的？”

他仍一动不动，我便接着：“公既名叫‘莫作尘’，又为什么要一棵树上吊死，白化作了尘土，负了这大好的时光？到底是我多事，带了茂林来见你。他若不知这其中的缘由，愁一愁也就罢了；如今知了，不知要想到哪里去，反而说不清了。”

柳影：“救回来了。”

柳影亲自在前厅等着，一见我就：“你来了。”

我：“去找茂林，可不能叫他们两个人待着了。”

莫作尘动了动，哑着嗓：“……原是我痴心妄想，怨不得别人的。我这般的份企图，本就不该的。”略微顿了顿，又苦笑，“可惜嵇公不像风公这般聪明，一回见我，就看了个透彻。”

莫作尘的屋布置得十分雅致，一如他这个人一般。我撩开雨过天晴的帘走内室，脸如他上的衣服一样惨白的莫作尘坐在雕的木床上，白净的脖上有勒痕。因未束发，他看起来与我昔日见到的莫成雪没什么不同。一旁的案上放着一把断了弦的琴。

我开：“莫公，我来看你了。”

我不忍，走近了又：“莫公，我来看你了。你若有什么想说的，可以与我说一说。”

我见他神情悲戚，不由得哀从中来，也沉了声音：“这也不怪他，他一贯守教，三教九的人没见过多少，自然不识得变声之术。”

我只好悻悻坐回，也吃不下去酒了，只在房里等着。闻着满屋的酒香，却不觉得醉。半日，方有人来报：“嵇公回来了。”

不得。”

我问：“莫公如何了？”

我摇：“茂林不是死板之人，他真心喜莫公，旁的不会计较那么多。”

柳影颔首。

嵇一苍转便走，我们便如此回了府。我看他并无要说一说此事的意思，就忍下了要问一问的心思。因而一路无话。

我听得此言，方才如梦初醒，“哎呦”叫了一声，起就要走。柳影拉住我：“你什么去？”

次日一早，我尚在睡梦之中，便被敲门声惊醒。来人：“风公快醒醒，暮楚馆那边来人说莫公自缢了。”

柳影也站了起来，我刚要说话，嵇一苍便对他拱了拱手：“多谢柳老板了。”

我不忍：“莫公，你，你……”

我立即从案前站起，嵇一苍已了门，却是神如常，瞧不什么。

柳影：“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去什么？不如个冷人旁观就好。个人有个人的命数，我们又有什么好掺和的？”

我听得此话，方才松了气。又皱眉：“好端端的，怎的这般想不开？”

第14章

莫作尘双目无神，喃喃：“若是看了多好，看了，也就不会有今日这冤孽了。”

我一惊，忙收拾了去找嵇一苍。却见他平静得奇，像是早就料到了此事。我心中隐隐猜着了些东西，便撇下他又匆匆去了暮楚馆。

柳影轻轻叹了气，：“不如你自己去问吧。”

莫作尘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如同活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