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凌霄看到闵瞳在奔向他的最后几步时，闭上了睛。

“你不需要知。”闵凌霄转过来，“你只要知，下一招，你就要死了。”

可霎那间，很多歌片段闪过他的脑海。

闵瞳肩胛血如注，闵凌霄的内力更是阵伤了他的内脏，翻搅着，形不稳，单膝跪在地上，一低呕一鲜血。

闵瞳用剑拄地，站起来，吞下所有血腥。他平静地望着闵凌霄，微微弯起嘴角，“好，就用这一剑结束一切吧。”

短短四年内，闵凌霄是如何得到这么厚的内力的？那白发又是怎么回事？闵瞳内心疑窦丛生，但是这情形下，所有问题都不重要了。

这样也好，这样自己就不用背负着

只要一剑，他就可以杀了这个带给他无尽痛苦的人。以后，就算时间不多了，他也再也不用在对方给予的温柔和残酷中挣扎。最起码他能回以前那个无情无义的冷血禽兽，在下地狱之前，回归到最初的轻松。

最后，两人同时低喝一声，提剑冲向对方。

那影，太过明丽温，足以令任何一个在暗和血腥中腐烂的灵魂心醉神迷。在他想逃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颗心，如果

两人初次见面，那人在绿荫中宁静如朝般的笑颜；伎馆中，那人专注而缱绻的目光；为他束发时，轻柔而小心翼翼的动作；舞剑时，那绝世无双的风姿；为他笛时，蹙在眉间若隐若无的伤痛；看到他送给他的小屋时，那单纯无邪的笑容。一丝丝一缕缕，早已铭刻他的骨血。

闵凌霄背对着他，轻蔑地笑了一声，“你现在在我面前，真是不堪一击。”

太过悍，而且不留余地，震得他手腕一疼，向后退了三步。

“你是如何练到的？”

不顾一切，仿若奔向恋人一般地冲向对方。

倏然间那一缕红影用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扑过来，即便是闵瞳也完全看不清他的动作，只看到一缕红光一闪，他连忙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下一瞬，闵凌霄的形在他后站定，血玲珑仍旧指向地面，眉目低垂，一缕炙的血珠顺着剑锋滴落在雪地里，化了一片洁白。

话音落，只见红影旋转着踏雪而起，漫天雪片在他后扬起波涛般的浪，单手握住血玲珑，指向闵瞳。

语毕，他举起青冥，对着闵凌霄，对方也举起剑。两人都专注地凝视着对方，仿佛这一生只能看见对面那一条影。

闵凌霄仿佛看他的疑惑，勾起角，“下一招，更要小心了！”

这一招，完全不是八层以前的招式。

明明知应该杀了他，他杀了自己的家人，要为家人报仇才对。

第24章…

闵瞳知，闵凌霄说得不是谎话。

八层的功力，自然是无法与九层匹敌，而且从一开始，自己就一直在留情，不是故意不下杀手，而是不知为何，每次想要使杀招时，看到那张惨白的面容，便莫名地换了招。

可现在看来，却是自己要被杀死了。

“你……练了第九层？”闵瞳低声问。

罪恶活着。本来七岁的时候就应该被他杀死的，这样是死得其所，也不算对不起自己的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