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不过我猜，我还是比较讨厌你。”何瓴生往后靠住茶几桌沿实话实说。

“你就是喜我，就别狡辩了！”刚刚还在失落的阮折尾都快摇起来了，“别骗你自己了何瓴生，你要是不知什么是喜，又怎么会得抑郁症？”阮折支棱着耳朵扑过去抱住何瓴生的腰，满意地闻了闻他颈侧的沐浴香。

“……你猜？喜还是讨厌你还要猜？”阮折气笑了，以为何瓴生在和他开玩笑。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势甚至鲁地闯何瓴生的世界里，暴地给予他幼稚的关心和拥抱，为人糟糕行事毫无章法，却是第一个走心对他说“喜”的同龄人，正因为幼稚，才把自己的喜藏也藏不住。

什么会这么在意，在意到就算全世界说他是啃老的废他都能不在乎，可这个人说，他就受不了。

“不知？”阮折一雾，这到底是有希望还是没希望……？

“那么多什么……”阮折把脑袋埋在何瓴生肩窝里，的卷发有茸茸的，何瓴生忍了一下才克制住摸一摸的冲动

真是兵败如山倒。

演戏是天赋，正因为他人情淡薄，或许才能演的更像。

“……我觉得可能不……”单凭自己生理反应判断，何瓴生也觉得不太可能。

“那不就对了，”阮折兴奋起来，“要我说，你现在愿意回来坐在我旁边，就是喜我。”大少爷的二百五情商突然上线，何瓴生被这句突兀的不要脸诡辩砸懵了。

“……不知。”何瓴生叹了气。他活了二十五年，从有记忆以来就不知喜是什么。

“……”何瓴生也不知怎么解释，他对这些问题往往也不加解释，小姑娘大说的“喜”，他只会说“谢谢”，然后微笑，对方就已经满意到要昏厥，他实在不知怎么反应小金主的这“喜”。

何瓴生犹豫着。

“我不知。”他还是说不知。

“……啊……？”何瓴生冷不丁被自己的人生bug噼里啪啦砸个正着，连都顾不上了。

阮折还在砸何瓴生的bug：“就是因为你放不下之前别人对你的喜，你才难过的对不对？你害怕你看不见了他们就不喜你了，你害怕再也演不了戏了是不是？”

阮折又：“……是不是我有一天不靠我爸了，你就能试着喜上我？”

阮折想了想，稍微明白他的意思：“你是不知什么就算喜，对不？”

明明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明明是他阮大少爷绝对不会喜的类型，却让他莫名其妙的生气，动心，甚至难过。

“何瓴生，你就真的不能试着，哪怕是试一下，稍微喜喜我？”阮折小声说，油的甜香味儿盈满客厅。

他从八岁那年意外失明起，就是个不知情为何的怪，他能演世间百态，孤儿院的所有人都很照顾这个很乖又长得很好看的孩，他有一张越长大越好看的脸，可内心却毫无变化，十几年如一日，不知什么是和恨，只是他学着别人，别的孩哭了，他就问你这是怎么了，别人开怀大笑大的时候他也问，你们怎么了。

何瓴生不回答，最终还是没摇。

七情六都只在戏里，人情世故都只是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