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见时辰差不多了，就命厨房送上吃。还未过片刻便听见有人在外轻轻叩门，他搁下书，起开门，门外正站着李镇渊。

书隽怕他弱，受不得这帝都的寒气，早早烧起碳来，烘得一室温如，元澈见他忙里忙外反倒不亦乐乎的模样，便也不去阻拦他，自己在一旁捧了一卷，接着窗的夕照，静静。

须知他的父亲一向是个内敛的人，对待他这个儿不十分亲切。

李重明只是较常人更严厉了些，之前他虽然戍守边疆，依然是在李重明的辖之下，这些日他在外平，全凭自己一人之力，李重明自然担心。

“孩儿让父亲担忧了。”

李重明重重，拍了拍李镇渊的肩，目光里有些欣之意。

李镇渊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脸颊，倒没有清减的觉，应是更成熟稳重了些。

“孩儿拜见父亲。”李镇渊忙翻下，向李重明行礼。

元澈一个人自然吃不得这许多，冬日里天暗的极快，他上油灯，在灯火下看书，先了些玉团。他在外这些日，够不上风餐宿，也算得艰苦，素日里普通的糕今日吃来，竟有番别样滋味。

李镇渊遣散边的随从，同父亲一起牵着，走在朱雀大街上，同父亲说着平之事，李重明一边，一边指他，李镇渊悉心听着。

这原也无甚大碍，只是他杀了郑仰一事，颇有些棘手。尽不杀郑仰便守不住汝州，但郑仰依旧是朝廷要员，他即使贵为皇，也是不能擅自死的，明天钟尚书一党恐怕又要借此生事。

而另一边，元澈坐着车回了府中，府中家丁不多，个个勤劳，一切一如他离开之前。

李镇渊这一生二十一载有余，不曾有过弱的时候，驰骋疆场，以命相搏都不眨一眨，这一刻却莫名有些鼻酸，父母拳拳之心，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元澈看了看他后，并没有小厮跟着，也不见人来通报，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将军难不成是翻墙来的？”

书隽摇：“厨房还不曾，想问问您吃些什么。”

书隽从门外来，小脸儿冻得通红，见元澈正对着窗外神，不知想些什么，正想退下去，元澈却转过来，问：“今日晚膳了么？”

元澈想了想，莞尔一笑：“那就些玉团，晚些时候些小天酥，西江料，再去买一壶杏楼的女儿红，记得温上。“

今日刚回京，恐怕明儿要上朝向昭昇帝述职。

他大的影站在门，倒像是要把门框填满了似的。李镇渊浑带着夜的寒气。元澈拉过他的手，有些心疼的挲着他老茧遍布的手心。

李镇渊这才发现父亲的双有些发红，黑发中更添几分银白。李重明已知天命，大晟的镇国将军，终于也将近暮年。

他心里虽疑惑，仍了声：“喏。”命厨房去菜了。

殿下嗜甜，吃些心他是知的，但却极少饮酒，这些吃，难不成是有客来访。

李镇渊亦反握住他的手：“这都叫你知晓了。

至于那些账本，元澈双一暗……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这挑的父俩也并不引人注目……

李重明扶起李镇渊，细细打量，过了片刻，才凝起一笑意：“我儿清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