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林不禁一惊，这些日他们躲在废庙里，即便去城里购置粮和草药，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多作逗留，因而这些传闻，竟半也没听到。

掌柜不不慢：“你们没听过那句俗话吗，天上钩钩云，地上雨淋淋，这云如此之厚，山雨怕是要下上好几天哩。”

掌柜听了他的话，摇连连：“赶路？我劝各位还是别想了，雨天山路尤其，石溜得像冰一样，若是摔断了，哪儿都去不成了。况且，都说金人要打过江来，越往北去越是危险，要是没什么要事，我劝几位还是折返的好。”

掌柜忙摆手：“这我可不敢拍板，我也是听途说而已，听说最近江边的官兵格外多，驻扎在沿途渡盘查，也不知在查什么，风声得很，有不少私船都给拦了下来，不是真是假，我劝各位还是别去撞钉的好。”说完便摆摆手去后厨了。

别看天地浩大，人间广袤，小小一只萤火虫的容之却不多。

曲鸿不看他，只看着天，嘴里嘟囔：“我不怕下雨，也不想回去。”

隔了一会儿，酒菜便端了满桌。掌柜为将客人留住，特意把菜式得好看又丰盛，香气四溢。可程若兰仍是扳着脸，脸比外面的天还要沉，乐诚也满脸愁容，不住地瞥往她的方向，言又止。

不知何时，风长林现在他的边，垂下看着他。前几日在废庙里风餐宿，他休息得不好，气有些黯淡，带着愁意，可脸上的表情仍然是清恬的。

风长林愁：“明天还要赶路，怕是有罪受了。”

风长林暗自疑惑，又不敢询问太多，怕败行迹，只得作罢。

长林不解：“此话怎讲？”

客栈盖在山坡上朝南的方向，曲鸿离开后，往山的另一侧绕去，一直到看不见后的屋檐，才终于放慢脚步。

桌上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曲鸿终于受不住，在桌沿上一推，站起：“你们先吃吧，我不饿，去走走。”说完便快步了门。

一个影遮住了他的视野。

这山不比江南那般钟秀，要更开阔一些，两座丘陵之间夹着一条蜿蜒的山涧，涧底有一条溪，哗哗地淌着。溪边的草比更绿，长势也更茂盛，在黄昏的天里，草丛里散落着一些淡黄的斑，隐隐发光，竟是萤火虫。

一个人虽然孤单，但总归自在得多，想发光便发光，想往哪飞便往哪飞，没有任何负担与牵挂。他了一气，雨前的汽饱满，夹杂着青草的沁香和泥土的腥味，令他到放松。他摘了一草叶，放在边奏起来。

了一会儿，便觉索然无味，从前只给自己听的旋律，现在却不自觉地往别飘。他将草叶一扔，在山坡上平躺下来，望着天边的云层涌动，金的夕照从云里来，洒在他的脸上，上。

他追问：“掌柜的，此言当真？”

此时此刻，他一个人站在齐膝的草丛里，是辽远的天空，脚下是湍急的溪，他的影不比一只萤火虫大多少。

他方才走得有些急，停下之后还在气，边平复呼边：“我总算找到你了，待会儿就要下雨，你还是随我回去吧。”

萤火虫畏人，从不在人多的地方聚集，只有在净风清的山野间才能生存。

隔了一会儿，他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