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很痛吧，不过这痛和你知自己师父是当年一手造就‘载川之变’的幕后人相比，应该不算什么吧。”

随便说什么,不是直接否认还是编织的谎言，他都会无条件地接受。

步蕨依旧是沉默，沉默到沈羡一颗心渐渐失去所有温度，坠无间地狱的寒渊之中。他想起载川之变后他在那一片焦土上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想起师妹支离破碎的尸，想起折磨了他几万个日日夜夜不能成眠的噩梦……

在此刻尴尬地无以复加，让他变成了一个可怜可悲的笑话。

叶汲脸上没有任何反应，此时此刻他只想到一句话——泰山府君，炎之。

原来，竟然是真的。

沈羡不知从哪里爆发一力量，怒吼：“叶汲！我不是问你,我是问我的师父！这是我们师门的家务事，与你无关！”嘶吼拉伤了他的声带，沈羡狼狈不堪地挂着满的血，充血的球几乎挤眶,他几乎乞求地看向步蕨，“师父……云骁他是构陷你对吗？你说句话啊,你说什么我都信，只要是你说的。”

沈羡却觉得周围安静到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像一个屏幕之外的观众，不知所措地看着这荒诞的哑剧。云骁手里的剑慢慢绞动他的伤,破碎的血混合鲜血往下淌，他比那些从泰山门里争先恐后钻的灰影还像一个厉鬼。

第九十三章

沈羡闭上了，他不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已经是尸。

“让我众叛亲离，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吗？”步蕨轻轻笑声，伴随呼吐的白气让他皎洁如玉的脸庞看着很不真实，来自世的气息让气温急剧下降，地面结起一层厚厚的霜，他微微颔首，“那我祝贺他，成功了。”

云骁心疼将他搁在自己膝上，像一个温柔贴的情人般：“现在怎么能说成功了呢？才一个沈羡而已，”他的神移向叶汲，若有所思地说，“三爷……”

叶汲吊儿郎当地笑一笑,底却透着冰冷的寒意：“大徒弟,我没指望你活一千多年能活长。但起码别长一副狼心狗肺，反咬上自家人。”

“够了。”刀尖脆地扎许澜的脖，没有任何拖泥带的一划。许澜甚至来不及发一声惨叫，便人首分离，脑袋咕咚咕咚几米远，睁圆地睛仍像毒蛇一样盯着步蕨，灰暗的瞳孔里仿佛渗透

“你，说什么？”沈羡睁开血红的双，用尽最后一力气朝云骁脸上啐了一，“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个畜生？”

“信不信我，问你师父不就知了？”云骁毫不在意地撇去脸上的血，笑眯眯地看向山门前的步蕨，“都这一步了，泰山府君不妨大方承认，你所谓的徒弟、地官包括……”他瞟了一面沉如的叶汲，“相濡以沫的‘人’都不过是你，为了对付那个和你着一样肮脏血的父亲——炎之君所选择的牺牲品而已。”

徐徐开启的泰山门前,狂风鼓噪，亡魂凄鸣,灰黑的气源源不断地裂开的地里涌,兵在山门后迫不及待地咆哮。

疼痛到极致,他的所有官神经都麻木了，唯一有知觉的是那张裂的嘴，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师父……他说得是真的吗？”

步蕨不作声，他的沉默已经回答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