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睡的。”曲霆轻笑，停车脱下外搭在沈顺清上，把衣角捂严实，又升起车窗留下一丝儿才缓缓启动车。

碑下方刻着逝者的生卒年月，曲霆心算着日期，曲飞生日恰好在三天后。

曲霆双手握，静默在碑前，像是在与母亲说话，沈顺清安静地退到他后，不经意瞟到墓旁另一座灰的碑。

“那是小飞。”曲霆的声音幽幽响起，沈顺清吓得一抖，慌忙中后退好几步。

曲霆笑声：“想不到你和小飞情还好。”

“下周吧，怎么？”

沈顺清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曲霆磕、烧香完整祭扫动作，又燃三香递过来。

在墓前站了许久，沈顺清连鞠三躬，又把香递回曲霆，小声说：“你帮我上吧。”

曲霆应声停下，见沈顺清弯腰凑近墓碑，拿手机照亮下方小字，回过来问他：“曲飞要过生日了？”

怎么办？要上香吗？他克制不住颤抖，内心有个声音不断翻涌：曲飞不在这里，在他家住着，能跑能飞能看电视……像一个鲜活的生命。

曲霆还没接话，沈顺清又问：“你们片区哪天开工？”

“想送你回去，但

沈顺清被吓得有发，抓着曲霆的手臂才站稳，一时也没松开，只听曲霆又说：“小飞去世的时候还是个孩，我都快记不得他的样了。”

礼毕，曲霆轻轻拍落手上的灰，说：“走吧。”

是张熟悉的脸。

曲霆拉着沈顺清上前，把树杈扔到一边，碑上一张可的脸。

沈顺清，转前却不经意看到碑文上的刻字，喊：“等等。”

两墓碑挨着，这座稍小一些，上积了许多灰，有不知何来的树杈不偏不倚地落在围板上，遮住半边碑文，只一张黑白遗照。

沈顺清醒来时已回到城区，车停在江边的一空地，倒是离他家不远。曲霆正靠在椅背上玩手机，他靠近瞅了，竟然是消消乐。

曲霆不觉有异，顺手了香，沈顺清却觉得骨悚然，心里不是滋味。

空气无声的淌着，偶有飞蛾聚在远光灯前充当起引路人，曲霆放慢车速，悠悠的开着。

遗照上是个漂亮的孩，树叶挡了一小半脸，但他知，被遮住的分是圆鼓鼓的下，像梅儿。

“不要开工后。”沈顺清退回曲霆边：“不要等到开工后，就曲飞生日那天到我家来。”

曲霆不明所以：“可以是可以。”可是为什么这么着急？

“曲飞……”沈顺清想了想：“睛大大的，脸颊有两块，鼓鼓的。个……大概这么。”他比划了下。

但沈顺清为何突然在意起曲飞生日？印象中两人并无太多情，小时候他粘着沈顺清的次数较多，曲飞年龄比沈顺清小了近一，玩不到一块儿去。

沈顺清站定：“工作尽量上午完成，我下午你公司去接你，然后来我家怎么样？”

“那就说定了。”

曲霆赶扶住他，好气又好笑：“怎么怕成这样？”

曲霆不解，但还是顺着沈顺清的意思说了声好。

。”沈顺清见状，也取了香连拜三下。

“也不是。”沈顺清低，发极小的声音。毕竟曲飞生前，两人并不如现在这般。

回去的路上，山风得脸发凉，曲霆开了小半截路，刚想问沈顺清家住哪里，却发现边的人不知不觉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