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顺清摊手，看向山，意思是碎石不到这边。

车缓缓从少年边开过，沈顺清透过后视镜见那少年还坐在原，影越来越小。

没走多远，就见山凹一，不大不小形成一小块空地，像是刻意辟的应急车，他踩了刹车，在路边熄火停车。

车行到事发路段附近，雨渐退，彩霞满天，他放缓车速，打开车窗看着山间层峦叠嶂，一个小小的人影坐在路边安全护栏上，那少年背对着他，双手撑在栏杆上，双垂在护栏外甩啊甩的，脚下便是断崖，看上去十分危险。

“你特地来找我的？”白语舟坐回栏杆边，双脚依旧搭在栏杆外，风从他去，得衣衫鼓鼓的。

沈顺清耸肩，钻车：“佩服的话等会儿再说，附近哪儿能停车？”

少年一时哑，沈顺清大方走到护栏边：“我叫沈顺清，你呢？”

衣服虽然寒碜，但白语舟气质却让人过目难忘。要说长相，比不上陈灿帅气，也比不上祁贵，偏偏一双睛像有灵，睑下方有的卧蚕，仿佛一弯清轻托住黑亮的瞳孔，睫细长又微微卷起，像能随风而动。

山间寂静，蔓草荒烟，雨后的空气透着凉意，山风猎猎作响。

沈顺清驶近，了声喇叭，滴的一声划破了山间的宁静，声音顺着层峦激起阵阵回音，少年回过，一张清瘦的脸。

沈顺清笑：“那还怎么和你聊天？别人看我自言自我，会以为我有病。”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多天，这方圆三公里内有多少节护栏、多少棵银杏都数清楚了。

“同学。”

沈顺清望着前面弯弯曲曲的山路，又看了少年，见少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突然打转方向盘，就着宽的半边儿把车掉了个，在对向车上停稳，下双闪、从后车厢翻三角警示牌搁在百米外，伪装成事故车辆，然后锁车。

“还行吧。”白语舟静静地坐在

“上面会有小石掉下来，这几天一直下雨，”少年指着地上零碎的落石：“这些都是山上下来的。”

“关系很好的同学？”沈顺清轻声问，盯着这样的睛，心情都平静许多。

少年一惊，瞳孔瞪得老大，飘到沈顺清面前，绕着他转了圈：“原来真看得到我，真稀奇。”

确切地说，飘在他后。

“算是吧，”沈顺清也不知能否碰上他，完全靠运气。“你和祁家小少爷是？”

“前面两公里有农家，门有个小院。”

弯，连个对向来车都没碰上。

“停这儿怕是不安全。”一个声音突然从后响起，沈顺清吓得一激灵，回一看，少年竟站在他后。

白语舟穿一件红黑方格衬衣，外面了件灰的国产运动服，袖有些褪，脚穿一双洗得灰白的布鞋，沈顺清多看了几，不忍说你这一衣服也不像是祁小少爷的同学，贫富差距太明显了。

沈顺清打量了少年一番，看来他就是事故通报里的肇事者白某某了，又环顾了一圈，没见着被撞的卞某，兴许是车祸来得突然，没啥心愿就去了。

沈顺清神如常拉开车门：“这哪儿有能停车的地方？”

“你就停这儿？”少年大惊。

“白语舟，语言的语，木已成舟的舟。”

少年还是担心：“我觉得停在农家院外面比较安全。”万一有石或者泥石、怕是会连人带车一起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