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会，别挂，我去开门。”归晓一秒没多耽搁，将手机丢到棉被里，趿拉着白拖鞋跑到门廊上，只在开门前多了个心，凑着瞧去。

门打开后，这个和归晓有过短暂集的汉比上趟见她还要窘迫，结了半天，递一串车钥匙：“嫂，路队给你的。”

归晓趿拉着拖鞋离开浴室，端详那张大双人床几秒后，开始换床单、被罩和枕。

路队没待过。过去他们生死的，有家属的也都不在边，怎么安人，大小伙憋了足足半分钟也没想来任何对策。再说，海自己也得很，情况太复杂危险，脑都要爆炸了，他可没路炎晨那么冷静——

归晓急了，伸手要将人拽回来，是没拽住：“海！”

心一声重过一声，想一分就想哭，可又拼命安自己，归晓，别多想，他一个脱了军装的男人还能有什么危险

此时的楼上，那间房内温如。

路炎晨还没回来。

归晓胡猜测着，想要再拨试一试，许曜的电话突然来了。

她接了，那边叫了声归晓，她应声：“我急着要打一个电话，你长话短说吧，要不然明天我再给你拨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傻了，看木门重重撞回去，一声响贯穿走廊。

归晓本就因为他关机担心，再莫名拿到车钥匙，送钥匙的人又不肯多说半个字，愈是心慌：“……是不是事儿了？”

归晓静了静，不晓得说什么。

不久，有人叩响了房门。

海愈发心虚：“有事，让你等着他。”

不是路炎晨，是海？

许曜又讲了几句，全然是她听不懂的病理和诊断术语。

走廊外有人谈，楼下，似乎有舞厅，这些俗世杂音缠着，都让归晓静不下心。她又等了十几分钟，耐不住拨了他的号码。

……

回房从被里找到手机，想说话却被哽住，只有自己不断起伏的呼声。

如此站了许久，才模糊着想起来，许曜还在电话那等着自己。

海被她叫住，停步一瞬想到路队人都走了还冒这么大危险，九死一生的，眶猛地就红了，也没回，推开防火通的木门，跑了。

“归晓？你要有事以后再说。”

“嫂，”海顿了半晌，重吁气，“你保重。”

她明白这是个倾诉电话，于是，压下自己惦记路炎晨的心思，耐心听起来。

归晓一愣：“他人呢？”

“什么事？要等到什么时候？”

关机？

车钥匙往她手里一拍，转就大步跑。

低看看，的确是路炎晨的号码，没拨错。手机没电了？

的夜幕。

“我就是心里压着事，想找人聊聊，”许曜难得这么不通人情，低声说，“彬彬检查结果不太好，和国内诊断来的瘤不一样，还没确诊，但她这更麻烦，要放疗，放疗能让瘤治愈，可一旦有了这病，复发几率很，每次位置还不同。”

“尽快吧……”海退后半步，愧疚地盯着归晓，也不晓得要说啥，本就什么都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