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嫦娥解释：“柳茂媳妇反应大，到生之前都吃不了多少东西，她人本来也就瘦，五嫂早先看见她哩时候就说，恁瘦，骨盆窄，怕生哩时候不容易，到底给说中了，唉，只盼着小红能熬过来，要不，孩儿可咋啊！”

福来说，抢救玉兰了不少，小红又输了可多血，钱肯定不够……，我知俺太爷年纪大了，您手里得留着底儿，六叔，我是真不知去哪儿找钱了呀……”

孙嫦娥的期盼，或者说柳长青、柳长两家人的期盼，落了空，徐小红生完孩的第五天凌晨，永远的走了。

孙嫦娥领着一个人老人来，关上门。

柳福来带了两个人去望宁供销社买白布和其他办丧事该用的东西，带着给柳川寄信，其实他们上没几块钱，买不了几米布，去三个人是为了路上有个照应，怕再什么事。

孙嫦娥着泪连连：“我知，六叔，我知你作难啦。”

现在，徐小红在县医院抢救，医生说没有把握救活；

柳长青左手手心整个脱掉一层，圪针扎去十几，上受伤，但没啥大问题；

刚刚被柳茂替换下来准备先走一步去公社找吉普车的柳长青匆忙间只来得及拽住了柳凌的脚腕，到半山坡他一只手拼命抓住了棵野枣树，两人才没有像翟玉兰那样掉下三十多米的山沟。

柳凌上逢了三针，上的磕磕碰碰不少，不过没生命危险。

两个孩仿佛也明白家里遭遇了天大的不幸，难得的安安静静，柳葳乖乖的看连环画，柳蕤啃了会儿自己的大拇指就睡着了。

“哎，够了，六叔，这就够了。”

孙嫦娥说着就哭了声，她从来都没过过多宽裕的日，可也从来没想这两天这样无助，柳长青是个天立地的男人，她结婚后只需要好家和孩，钱的事从来没有为难过。

拉的架车一下留不住，也跟着冲了下去，把柳凌也带的摔了去。

六叔看到了坐在炕上的柳侠和他边上的那个小包袱，走过去探拉开被：“这就是柳茂哩孩儿？咋恁瘦哩？”

他那个嘿喽病，我是一直心给他养着哩，家里那只羊，生下十来天我就不让吃了，我现在还天天伺候着那个母羊，就为了每天让他喝一碗羊，羊，养他那个病，要不是羊养着，他又该嘿喽哩天天夜里睡不成了，连气都不上来。”

柳侠坐在被窝儿里，旁边是猫儿和柳葳、柳蕤。

三天后，三太爷把自己的棺材让了来。

猫儿没有像其他小孩儿那样满月，没有人想

孙嫦娥和过来帮忙的柳家几个爷们儿一起，在柳长家院里垒了三个灶台，准备起火办丧事。

可是，翟玉兰被从她后面掉下去的架车直接砸下了山坡，颈骨折断，抢救了一天一夜，今儿清早人已经没了。

六叔叹了气，从怀里抖抖索索拿一个黑蓝的小布包，一层一层解开：“长青家哩，不是六叔不帮你，你也知，您太爷那个病，一年到不能断药，他今儿还想过来看看您呢，我不让。

“六叔，我知有些话说来怪没脸哩，不过我是真没法了，六叔，家里哩钱前儿黑全都让长青带着了，今儿去撕孝布衫、买纸扎哩钱都是借哩。

六叔把一把钱递给她：“你，我记得是十五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