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何湛一直在想办法，可却无力回天。

宁晋轻轻抱住他，问：“我在呢。跟我说，行不行？”

“我知。”宁晋将他在怀中，定声说，“我知。”

何湛半睡半醒之间听到宁晋说这句话，没能意会什么意思，直到景昭帝病重，他才明白。

何湛带着七分醉，倚在宁晋的肩膀，还是有些说不清话：“难…难受…”

宁晋咬着牙：“不是你的错，不是。”

宁晋扶他起，给他了茶，问：“痛快了？”

“宁晋，我难受…”何湛歪，将脸埋在宁晋前，几乎还要哭，“好累啊…”

也叫人听不清他说得是什么。

宁晋同掌柜的问了间房，又叫人送碗醒酒汤来。

一场急病来得如同疾风骤雨，将景昭帝的命卷没了半条。这次，景昭帝是连起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纵然宁左废了一双，但他曾是太

何湛攥着宁晋的衣襟，抬看向他：“你不是说能为忠国公府平反吗？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爹他没有杀人，他是冤死的，我爹没有杀人…我爹没有杀人…”

众人都在等候景昭帝回光返照，传位睿王；抑或着景昭帝死去，拥护睿王登基。无论如何，国本已定。

何湛咬着牙没有放肆哭声，可泪一直在往外。

如此风的关，青州传来慎王宁左回京探父的消息，将整个局势绷得更。

年老病死，生死回，就连是天都不能逃脱这样的宿命。伤哀过后，朝中官员更加关心自己的前程，朝中的势大分倒戈向睿王，其余的则是保持中立的，与他为敌的很少，仿佛到如今这个局面，宁晋布置了很久很久。

京中风起云涌，又是一场风云大变的局面，里外都放了风的讯号，夜里嫔妃的哭声都能从幽幽墙内传来，叫人听得心凉。

何湛向来是聪明的人，忠国公府面临什么样的境，他不可能不知。或许从何大忠释兵权的那刻起，他就这样日夜担忧着。宁晋以前不能明白何湛在品香楼的一举一动，这么多年过来，他再想，便能寻些门来。

“叔，很快的…不需要很久了…”

宁晋：“叔喝得时候倒是痛快，却怎么总顾前不顾后呢？”

满室都是酒臭，宁晋推开窗，风从窗来，已秋，风中带着凉意，将蒙在何湛神思的迷雾渐渐开。

那时候宁晋还小，常被何湛带在边。何湛怕他在府上住不习惯，夜里总带他一起睡。白日里那么个嬉笑着没个正经的人，到了夜间整晚整晚地噩梦，何湛常睡不好，又不敢惊了他人徒添烦忧，睡不着了就倚着床发呆，宁晋幼年踢被，何湛见了还会给他掖掖被角。

他见不得何湛哭。从前都是何湛哄他，可他见何湛这副样总不知该如何是好，似乎让何湛不哭，比杀人都要难。

“是我害死他们的…要是我娘没有收养我就好了，忠国公府不会这样…宁晋，我才是罪魁祸首…！我才是！”

何湛喝下就睡，宁晋就在他边陪着，不一会儿何湛要吐，宁晋拿盆来拍着他的背，叫他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