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恪冷着脸：“我要回去了。”

何湛握着书卷，怔了半晌，方才问：“殿下真要细究吗？”

“究其本，不过是利字作祟。很多事都是这样，人要想活着，就要以健，所以才会去杀那些小小鸭，此为命利。至于人为何不能杀人？人为何不能杀人！在战场上，人杀人的事还少吗？不过士兵为国家大义而死，可得百姓尊崇，此为国利。而有些人却为一己之私杀人，扰法纪，不益于江山社稷，是为不利。”

谢惊鸿翻过围栏下来，手如疾风一样扼住宁恪的咙，将他推至到梁上，狠着骂：“为了你，我苟延残地活着，为了你，我才辛辛苦苦筹划这一切，什么叫‘不该这样’？宁恪，没有你爹，你觉得你能活到今日！？”

“不用你。我已经安排好后路，我们都会没事的，回去睡觉。”

宁恪推开门，谢老七就醒了过来，对其行礼：“少主有什么吩咐？”

“没有绝对的对错，便如家所言的，相依而生，彼此抗衡又彼此相，难以分离。只不过上至朝堂官，下至江湖百姓，都在追求天下大同，此乃大。我跟殿下讲过何为大同，殿下也该明白。天下都在寻求公、正义，合此大者为大利，逆此者为私利，私利犯大利者，天下之大不韪也。你杀了人，对那个人来说就是不公不正义，此为逆而行，乃是私利，故而是错的。”

何湛此番话，他听得一知半解，懵懵懂懂，心下却也有了一些论断。

“连你都要背叛我！？”谢惊鸿死死握着梨木的围栏，似乎能从上凹痕来，“难义父对你不好吗？从小你想要什么，义父就给你什么，从未亏待过你！”

谢老七轻轻皱了皱眉，继而：“属下去禀报宗主。”

中很少有人会这样教他，之前来的太傅听他问这样的问题，定要先赏他几个板，骂他大逆不。

宁恪闭了闭，说：“义父，我会替你引开他们，你…回姜国吧。”

谢老七抱着剑倚在一侧的墙上，守在宁恪门外。

也会把人到崩溃的边缘，那日见着何湛，他就像抓住了最后一稻草，希望能在他中听到一些话，或许能让他从迷雾中走来。

谢惊鸿问：“恪儿，你要到哪里去？”

当时何湛只说：“你开问臣的时候，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谁对谁错，殿下不也清楚么？”

“我知。只是，这条路我不能走。你…不该这样的…”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用你来教训我？！逆！逆！”

宁恪将剑在桌上，终是沉下气，提剑走去。

后来何湛到鼎资堂教他读书，宁恪问：“为什么人能杀那些小小鸭，却不能杀人呢？”

宁恪却是听也不听，直接就往楼下走去，刚走到大堂的楼梯时，谢惊鸿从房中来，吩咐谢老七拦住他的去路。

宁恪肯定地。

“那…一样是杀人，怎么有的是对，有的是错呢？”

宁恪说：“义父…我要回了。”

他知是错的，却也觉得义父说得也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