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这儿还从来没有来过同中人，不免话多了些，邵少师勿怪。”老姑去前的氤氲，模糊的面容又变得真切起来，她捧着茶杯慢慢的喝了一。

“否则，贫现在可喝不到这样的好茶了。”老姑叹声说。

这三言两语的，她这大半辈就过去了。

“无碍，前辈半生忐忑，如今与人为善，功德加，当为我辈楷模。”邵云去悠悠说。

她像是见着老朋友一，肚里似有千言万语奔腾而。

“可是安稳日没多久，军官被属下篡位，打死了，我和他妻妾都落到胜利者手里，从此几经转，颠沛半生。”她平平淡淡的叙述，倒不像是在说自己的故事。

听邵云去这么一说，老姑脸上笑意更甚，若是一般的鼻老，绝不会认可她的所作所为。

邵云去笑了笑：“听长的话，倒像是礼省那边的音，怎么现在竟定居在河下村？”

老大妈张了张嘴，以往从没听说过老神仙还有这段过往。

“等到华国成立，我被解救来，又差错的找到家人。他们极力劝我再找个男人，后半辈也好有个依靠。我听了，找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没钱续娶的鳏夫，我以三十九岁龄怀上了孩，拼了半条命，总算平安无事的把孩生了下来，却没想到那鳏夫一见生下来的是个女娃，一气之下把孩给摔死了。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起床上的剪刀就冲了上去……”

老大妈不由的缩了缩脖，每回在老神仙这儿听见这样的声音，她都觉得发麻，浑起疙瘩。

邵云去打开盒，扑面而来的恶臭味，他稍微掩住鼻，是荔枝大小的黑小药，周萦绕着一层厚厚的祟之气，怕是用婴儿的胎盘制成的。

只听老姑幽幽说：“这世对女儿家总是不公平的，我当年拼死拼活把孩生下来，就因为底下少了那么一东西，竟被亲父活生生的摔没了一条命。从此游离在三界之内，无家可归，本又无功德，寿不尽，不赴往生。”

“我老家在礼省橙市，我生那年大清朝完了，家里祖祖辈辈都是泥，父母养我到十五岁。那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我家兄弟妹五个，还有一个嗷嗷待哺刚生没多久的小弟，一家老小逃难到庚省，见着已经断粮好几天。我生的端正，有几分容貌，我爹娘便将我卖给了当时一个上校军官小妾，换了三十块光洋。”

“鳏夫没死，我俩一起了监狱，他死刑，我三十年有期。我有幸在监狱里拜了一位师傅，但只学了十年法，他就病逝了。我从监狱里来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我无分文，一路乞讨到河下村，多亏了陈家妹当年的一碗红薯粥救了我一条命，我索便在河下村安定了下来，一住就是三十年。”

“嘻嘻——”

“我学不算，能让我安立命的本就是生药。”她站起，从供台下扒来一个铁盒，推到邵云去前。

听见老姑的话，空气中依稀听见一阵小孩嬉笑的声音。

有他们帮忙——”说着，她抬手指了指供台上成排的瓷偶。

老姑前一阵恍惚，茶杯中的汽升腾而上，氤氲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