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今天，当他看到皇帝为了逝去的淑妃病重如斯，消瘦如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了皇帝的苦楚，又如何怨恨得起来呢。

他的父皇从小就不怎么疼他，时常将他们母俩冷落一旁。

皇帝窝陷，就连鬓角的白发都添了许多。他的目光已不复从前明锐利，反倒添了些许让人心发疼的温和在里，声音轻的飘忽，展逸要附耳过去才能听清：“何故落泪？擅闯寝的人是你，打伤禁卫的也是你，还委屈了不成？”

当他懂事后看到父亲对淑妃的思念时，他也会想，父皇既然心中早有了的女，为何还要让她母亲，既然封为妃了，为何不对她好一。

展逸顿时愣住，心中万分酸楚，方才死死忍住的泪终于落，泪满面。

展逸毫无怨言，：“这个位本来便不是儿臣的，皇兄来坐才是理所应当。”

展逸连忙扑上前，抚着他的给他顺气，眶一阵阵的发，难受不已：“儿臣知，父皇，求您别再说了。”

“朕知……你心里一直在怨朕。”皇帝叹息着，语调凄然。

展逸拼命摇着：“不,并无此事。”如果是之前，他确实在这么多年一直心有芥。

皇帝却不肯停止，忍住重的息，费力看了一旁边默不作声的长，对展逸说：“朕唯一对不住的只有若瑶和怜儿，所以才会一直活在悔恨当中。朕以为这辈定会抱恨终天，幸得上天眷顾，让朕的儿重回旁。这些年来，你皇兄必定吃了不少苦，朕意册他为太，你看如何？”

好一会儿，皇帝才缓缓睁开双，动作迟缓地转看他。

皇帝赞赏的看他一，又叹气：“怜儿自小聪颖冷静，这么多年过去，更有常人不及的沈稳果敢，但他心傲骨嶙峋，尤不擅权谋算计，若教他孤陷在这无情冷酷的环境中，朕终究放心不下。而你，朕知你虽然一向醉心剑，对权利斗争也毫不关心，然心中却十分清明，朝中之事想必你有成竹。且你

他不敢让皇帝看见，只把埋下，像被什么堵住，什么都说不来，最终吐一声颤抖的哽咽：“父皇。”

她的母亲，有着那样风华绝代的样貌，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琴棋书画无一不会。像她这样，哪怕只是嫁与一个有才识的贫苦书生，都不必如此痛苦。两人闲时谈文煮茶，调琴弈棋，也必定恩幸福，总好过呆在这寒凉无情的之中，苦守一个早已心有所属的男人，孤单寂寥，郁郁寡，任红颜老去。

展逸没想到皇帝一开说的却是这话，不是责骂，不是怪罪，而是调侃，略带无奈的语气饱了一个父亲面对犯错的女时那包容与溺。

皇帝的目光一直未曾自他上离开过，看他咬着忍得十分辛苦，突然伸手，覆在他青毕的手背上，接着：“你母妃之事，怨不得旁人，终究是她毁了自己。朕虽然一直后悔当年意气用事让她了，但也自认待她不薄，朕问心无愧，她万万不该……不该去害她！”最后一句，皇帝几乎是咬着牙说来的，刚说完，便是不住声的咳嗽。

。”那无数的，难言的痛楚尽数化作一声轻声呼唤哽在。展逸伏在他脚下，眸中隐隐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