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令：“……什么？！”

她好像又摔倒了。手脚不知在何磕伤，疼痛令她忍不住了泪。

“距离格瑞亚B的引力圈还有十分钟。”一直监视着时间和速度的副舰长说，“舰长，我们还要继续吗？”

它距离浮士德还有七个小时的航行时间，并不是距离浮士德最近的。

停顿片刻，他低声温和地说：“白令，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以鲁号舰长的份港，这也是我在舰队工作的最后一天。能接到你的讯息，我已经兴得快要疯了。自从你失踪之后，每一次登上鲁号我都会打开1026频率，我知你如果还活着，你一定会联系我的。不要顾虑，不要犹豫，我这个年纪了……我什么都不怕。”

“去……黑海？”他无意识地重复了江彻的话。

鲁号的舰长缪尔要调动自己的舰艇来救援浮士德，这是一次未经许可的行动。

缪尔报了鲁号的定位。

“让我接你回家。”缪尔的声音在她耳边沉沉响起。

正在研究格瑞亚B和铁锈031自转速度的林尼突然抬起了，盯着江彻。

“照你的路线去。”缪尔说，“鲁号现在起航，往浮士德那边去。”

可缪尔已经老了。

静的、沉稳的吻，如同每一次跟她打招呼一样说话。可能还带着一丝笑意，或者一儿张的踟蹰。他从遥远的星空中脱险，冷静但急切地，想和白令取得联系。

白令转看着江彻、奥维德和换了一糖的唐墨：“无关人士固定好自己，不要扰我们工……”

白令已经坐回了舰长的位置。

白令闭上了睛。

白令愣了一下：“等等……缪尔，鲁号在什么位置？”

她最好仍旧是二十来岁的年纪，缪尔也一样。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三十年的岁月横亘其中。在那场失联一个月的事件里，虽然充满恐惧和绝望，但至少，他们仍旧年轻，仍旧有足够的一生去认识和彼此。

白令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鼻却又开始发酸。

白令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缪尔的时间走在自己之前，领先了自己三十年。

“别犹豫。”缪尔再一次对白令说话，“白令，保护好你的舰艇和乘客。其余的给我。”

谁都没想到白令会在听到缪尔的两句话后开始哭泣。他们手足无措，甚至忘记了去安她。

“各单位注意，从现在开始，全速前！”

浮士德开始加速。它要利用格瑞亚B的引力圈来增加自己的速度，因此自的速度也要维持最，否则无法在节省燃料的情况下顺利飞抵铁锈031。

“白令，是我。”缪尔苍老的声音从扩音中传，有一些失真，但仍旧清晰有力，“不要怕，我来接你。”

她简单地跟缪尔说清楚了浮士德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

“请给我救生艇！”在纷纷的声音之中，江彻声喊，“舰长，我们不回赛，我们要去黑海。请给我们救生艇！”

白令哭了一会儿，抹净泪，扑到控制台前抓住了话筒：“我在这里。浮士德现在要返航……”

下一句是什么？缪尔说的下一句——白令还记得，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下一句是：我回来了，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