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有人扒着车窗送他，是大学毕业时那些警校的弟兄们，同窗四年，一起逃过课挨过训打过架抓过贼，临走时那些血气方刚的小伙们在站台上抱着哭成一团，一个坐的列车开动了，一群人在车下拍着车窗送，嘴上说着安的话，心里知哪怕现代通讯方式确实方便，飞机铁通遍全国，这一去再能亲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就算见面，也不复是血青的岁月了。

他在门外打电话，面青白，瑟瑟发抖，躲避着祁蓝的视线，却躲不过赤足上那两滴痕。祁蓝帮他穿鞋，顺手替他把那两滴了，抬时视线相撞，于南望尴尬地转开目光，他拼命遮掩却掩不住的心事重重。

再想想中毕业时白还歌只留下一封信告知他自己去向，连面也不肯见便孤远行，那份儿完全异于同龄人的淡然洒脱真是不可比拟，简直要算没心没肺。

“于总不能再让我演了……我会死的……”球童在恐惧中崩溃，彻底忘了于南望不许哭的警示，“我不演了！我不演了！我会死的！呜呜呜呜……”

“你不想演就可以不演。别人想不演，却退不来。想想吧，你活得多么自由，多么惬意，多么无忧无虑！”于南望在爆吼中，抡起藤鞭没没脑地又狠了球童一顿，疲力竭地扔下染血的鞭，从怀里摸一张卡来丢在哭都没力气再哭的球童面前：“密码是卡号末六位，不要在这里了。你先哭，哭够了就吧。”

他使诈把自己在一层走廊地毯上勒脖咬耳朵，尖过耳垂，一阵阵酥麻发。

他拼命把在泳池

“不喜……哇啊……”球童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哭，顺着嘴角下去，了下一片草坪。

于南望在哭声中蹙眉，闭，微微扬起脸来：“是啊，谁也不喜这么疼的表演，可是一定要演下去怎么办呢？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他疲惫地摘了手，将手覆在上，用力呼。林中空气新鲜，畔弥散着一丝丝血腥气，于南望呼，一接一，仿佛重病人在氧般贪婪。这丝血腥气令他渐渐平复，半垂着，满足地坐在草间，将靠在并拢的膝盖上，宛如一只狩猎后吃饱的豹，懒洋洋地趴在树枝上垂下布满斑纹的尾。

这次的案虽是作案手段凶残，不过并不难断，经过法医对尸的检查，很容易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祁蓝率队员将其捉拿归案，回到宿舍冲了个澡，在床上躺了片刻，想睡，没睡着。于南望临别时握着他手地望着他，求他办案回来给自己打电话的场景不时浮现在前。

杆又了他几下，蹲再问：“这表演，喜吗？”

他熬着困陪自己看球赛，熬到撑不住，把藏在自己前，在星空照耀下很快睡去，安详又恬静，睡颜宛若幼童。

他以为自己的记号祁蓝没有发现，还拼命抢包着币的心，抢不过，只得学狗叫。起初三分羞涩两分豁去的不要脸，后来只顾笑，忘了羞赧，越叫越大声。

他从于南望那里离开时，于南望的神情便如当年那些弟兄们一般，满脸依依不舍，角却努力挤一个宽的笑，祁蓝相信要不是跑车速度太快，于南望说不定还会像当年那些弟兄们一样追着车跑一段，跑到火车提速彻底追不上为止。

第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