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下）2

於是邱景岳在二十六岁时就打了结婚证，他尊重了张宁的意思，没有告诉自己家里。张宁说反正不是办婚礼，先不告诉他们，免得他们等婚礼等急了。

张宁说要结婚，邱景岳说好，他要问问家里人，张宁说有什麽关系呢，不过是我们俩的事情。

邱景岳以为世界上存在一情，名为成全，名为委屈，名为牺牲，或者名为独自忍耐，而这情正发生在张宁上。他想起自己的念，有些自惭形秽。那段时间，他经常用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服自己──而完全忘记她的工作地和他只不过隔了一百米。

廖轩在邱景岳转博後一年去了澳门。邱景岳有时听人说起他，觉得他学生那段日恍如隔世。他有时梦会梦见廖轩，在廖轩家吃饭，和他以及他太太谈天。醒来时有些伤，但仅仅只是伤。

她那麽平静，他自以为得到了明大义的妻，对她的恋与日俱增。

邱景岳想著如果要结婚，家里可能要准备一大笔钱。他是个穷小，她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这落差势必要让家里人为难。张宁安他说真的没必要大动戈，只是想在法律上证明他们的关系罢了。他们可以在一起最重要。

院长对此事十分赞同，他早就准备好了房、车给女儿结婚，他促著自己的徒和女儿去办手续，至於婚礼，他认为必须等邱景岳毕业留校之後大办一场。张宁不想工作的念通过邱景岳传达给了她父亲，她父亲沈默了很久，勉答应邱景岳毕业後如果能养活张宁，张宁就可以辞职。

邱景岳没往心里去。半个月後，他值班那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有个修医生忽然问他可不可以今天和他换班，他周五临时有事，要回家一趟，并且说周五中午他可以值了还他。邱景岳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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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景岳真正发现张宁的问题是在工作後第一年。那时他在科，四天五天值一次班。张宁也要值班，但周期较长。有一天值班没什麽事，他心血来往家里打电话，却没有人接。他平常会打张宁的手机，但那天也不知为什麽就打了固定电话。

到那时为止，对这件事他只是有些後悔。

张宁没有读博士。她硕士毕业之後说想结婚，并且开玩笑地说结婚了，她就不想工作，有他养著了，她可以去发展自己的兴趣。邱景岳知张宁不喜医院，她曾说过讨厌这充满人间一切绝望的地方，可能的话，她真不想工作。她好艺术，喜唱歌，会弹钢琴，还喜画画。他没空陪她去写生，她就时常自己去。

邱景岳在遇见张宁前自认为是个聪明人，遇见她之後脑就不灵光了。结婚後，为了实验，邱景岳不大住在他们在芳村的家里，张宁则住家中，邱景岳忙到夜里给她打电话，她总是轻轻说老公，我好想你。邱景岳说那我回家吧。她却说我不想耽误你实验。

识趣地走开，说不打搅他忙实验的事情。

他隔了一个小时又打了一次，依然没有人接。於是他打她的手机，她接电话了。邱景岳问她是不是在洗澡，没接家里电话？她说是呀，赶来的时候电话都停了。邱景岳说你今天洗澡的时间真长，都一个小时呢。她说一个小时前不在洗澡，可能是在台上坐了会儿，没听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