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什么事情，都有习惯的一天。这天锁了门之后，两人发现电梯停在楼下，且缓慢地每层停一会儿，是不断有人正挤去。这时候当然是要走安全通的，穹转推开门，把手往回伸。章晓正挠着脸颊上一粒新鲜的蚊包，自然而然就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握住了穹的。

后来穹又找到个新的办法，就是在门之前跟在章晓后面，在他弯腰换鞋的时候，俯去亲他的耳朵。

章晓：“……”

穹又说：“你觉到了吗？我现在很兴，能受到吗？”

他觉得为这事情稍稍有儿郁闷的自己十分讨厌。

“原一苇和周沙也是这样的。”穹说。

章晓；“可以可以，走吧走吧。”

章晓怕极了。他耳朵似乎是个,穹一碰他就抖,然后立刻缩成一团,惊恐地回。穹自然是很开心的，睛里都是期待的神情：“你的叶麂呢？”

“彼此彼此。”穹哼了一声，“我是觉得你太好笑，连握手都怕。”

但次数一多，他也就麻木——或者说习惯了。两人住的楼层略,有时候等不到电梯，就会走安全通下去。穹会很地牵他的手，这让章晓十分不习惯。

章晓被他得逞过几次,后来就学了，了门也不走近,隔着两米的距离喊他：起床了,迟到了,扣钱了。

章晓忍不住要纠正他：“这不是握手，叫牵手。”

穹伸长手，一把攥住章晓的手。

“……你脸都红了，还冷。”章晓说。

穹和他走了几级，又有了新的想法：“不过现在确实是开心一些，跟握着袁悦的时候相比。”

“跟他去外勤的时候，常常要拉着他回来的。”穹比划了一下，“他还没‘晒’照片之前，睛不能睁开。”

放着白噪音的耳机，拉住章晓的手,要和他亲嘴。

穹吃了一惊，章晓立刻也反应过来，飞快把自己的手了回来。

穹听若不闻，仍旧要牵他的手，在寒冷的、带着些森气氛的安全通里一级级往下走。

章晓无奈：“我们又不是原一苇和周沙那样的关系。”

“……也没什么不同。”章晓不知怎么解释清楚，糊。

章晓心说去你的，果然有其父必有其，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的狼和你简直是一样的。

章晓灵魂里那只小小的叶麂在动。它想奔来，它

“来，握手嘛，握手。”他说，“这样一，今天那么冷。”

穹动动自己的手指，咧嘴笑了，是一个非常开心的表情。他笑起来那么好看，在冰冷的节能灯光里，仍旧那么好看。章晓觉得就算自己之前对穹没有任何想法，此时此刻，也会上他的。

穹的抑制环放在兜里没有上，他的信息素逸散来，和以往章晓嗅闻到的完全不同。那些冷的、孤傲的气息消失了，或者说减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更轻快、更恬淡的味，像是初新冒来的草芽，像动鸟羽的清风，像是冰消后的一滴，落浅而薄的小坑之中，砸细小的涟漪。

章晓：“……你和袁悦牵过手？”

“有什么不同？”

他脸红了：这自然而然就牵上了手的气氛啊，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