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霖咏抬注视了瞬间又直起板，“不过都是些小事，倒是唐公，卑、微臣记得唐公住在东郊，今儿怎么路过这里？”

唐渡函租得车依旧在笑，自己同方霖咏有过什么情，仇倒是不少。

唐渡函低笑，“闲月阁如今只怕已是翻天覆地了。”

钟敬亭侧看看唐渡函被风散的鬓发，“你不是住在闲月阁么？”

“何不搬来致宁庐同我住？双湖离得那样远，平日里要找个人说话都是难事。”

“都是些废铜烂铁，原也不重要。”

唐渡函见他背着一把长剑，又带着黑行，“方大人备是准备远行？”

“值得留下的东西，往往就是些废铜烂铁啊。”

景风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漱清室内，见到唐渡函回来，伸手开说，“事已办成，说好还有一千五百两银的。”

“回去你就知了。”唐渡函牵过钟敬亭，“我们先回西郊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带过去的东西。”

“这是要去哪里啊？”唐渡函站在过中间言语似有嘲讽。

冉柟方才看清来人，急忙躲到一旁，“我，我……”

回到闲月阁已是傍晚时分，不似从前灯红酒绿，今日闲月阁昏昏惨惨大门闭。

就是说不清楚。

那男发长到腰间，却只胡收拾着用布条扎起来，右伤得明显要比钟敬亭来得重，几乎不靠拐杖难以动，手里握住一枚方形绣袋急忙忙要去后门的样。

唐渡函想起御书房指控之时，他尚且齿伶俐吐词清晰，倏忽一月间，怎么就落得这幅模样？顿时昔日想要报复、雪恨的念顷刻间都只化作乌有，停顿再三说，“你，这是怎么了？”

一回，竟是方霖咏。

唐渡函让钟敬亭暂且在后院照顾冉柟，自己上楼去找景风。

唐渡函从木柜的暗层中拿银递过去，“陈叔现下如何？”

冉柟抬起来，几要吓到唐渡函，上次御书房并不曾仔细揣，如今一看，两凹陷，面容蜡黄且有多长长的疤痕，一双睛再不是当日上漱清室挑刺找茬时的秀目，浑浊无光，若不是时而抬低，简直要以为这些年竟连睛也熬瞎了。一开声音颤动而沙哑，里面似有恐惧、担忧、迷惑，就是毫无，“你……什么……”

“双湖吧，也不想再去哪里就是了。”

这理由方霖咏自然是不信，但见他人并不想说实话，自己也无谓去刻意挑明，“那微臣就先行一步了，改日公再路过西郊，若能驾临蔽舍一趟，也不枉昔日情。”

“唐公，别来无恙啊。”方霖咏习惯地又弯起腰来。

唐渡函倏忽想起从前在里，钟敬亭如何羞辱方霖咏家世，猜想他二人过节只怕不浅，因此只说，“不过闲逛逛罢了。”

“嗯？”

“今儿一早，官差大人就将他带走了。

两人走回西郊双湖的茅屋，钟敬亭收拾了些家的遗，顺带一些自己昔日从钟府里拿来的事，装了鼓鼓的一个棕布袋。从西郊走到东郊致宁庐略远，唐渡函正准备去就近的铺租个车夫来，走近就瞧见一个黑衣金、板直的男正牵着匹汗血的在和老板商量。

唐渡函引着钟敬亭从后门悄声去，路过院时同一棕布衣男迎面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