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承其实很想抱抱她，低停顿了一下，没有伸手。

林谨承直地靠回座椅，像耗完最后一格电量的手机，再没有一神，归于永恒的倦怠和无望。

林迦雯嘴一撅，把脸偏开。

潘蕴慈抱着林迦雯，抓住她细的小手指向林谨承，说：“这不是叔叔，是爸爸，迦雯叫爸爸。”

小姑娘立即声气地喊：“叔叔好。”

林谨承很快走近了，两手空空，看去比狱前清减了不少。他人还是如峰，薄薄的寸，胡须剃净，英俊的眸透着明朗。

迦雯一路叽里咕噜地哼唱妈妈新教的一首英文歌，声音在咙里，乖巧安静的模样。

潘蕴慈挪动步，让她脸又对着林谨承，循循善诱地劝导。

林谨承：“……”

林谨承打开副驾的门，和后排安全椅上的女孩对上，愣了愣。穿背带仔裙的小姑娘生得漂亮，猜不年龄，看他一没说话，兀自歪过脑袋仰望窗外的大树。

森森的路那一，一个瘦的影迎着浪走来，闻萤停下不动了，等着他。

闻萤扣好了安全带，侧说：“迦雯，叫叔叔。”

林谨承冷声冷气地问：“你姓什么？”

不怵旁叔叔的臭脸，她依旧保持礼貌，甜甜地笑着说：“我姓纪。”

*

闻萤发动车，调节冷风，残酷掐灭他的希望，“我跟飞镰的。”

乌黑柔亮的童转来，眨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睛，神警惕地看他。

就连狱，他也是让律师来接。闻萤想到这，不由得气恼，于是扔下一声“快走吧”反走向车。她穿印真丝连衣裙，阵风掀动裙摆，勾勒曼妙姿，有旧时的绰约。

他猛地关上前门，二话不说地坐到后排。

“对，不好意思，来的不是王律师。”

但叫叔叔可不行。

这下

他们都是心里能藏事的人，这样也好也不好。

隔着一米多，两人一言不发地相互打量，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视线细致描摹她的眉，秀的鼻梁，红雪肤，像在分辨哪些是属于闻萤的，哪些是……

闻萤还开着以前他送的那辆捷豹，没有换过。

林迦雯竖起两条墨画的小眉，皱着一张粉白小脸，半是委屈半是不耐地朝闻萤张开双手，带上哭腔嚷叫：“妈妈，我不要这个叔叔！我只要你和飞镰叔叔！”

昨晚上她失眠了，反复设想重逢的场景。

听林迦雯说起叔叔问她姓名的事，潘蕴慈横了林谨承一，说他纯属咎由自取，要是早同意跟老妈见面，不就早知自己女儿的长相了，何苦闹这笑话。

比起上一回他的意外到访，这样的等待让她倍焦灼。

车开到潘蕴慈订的饭店，她等在门外，要亲自为儿接风洗尘。

听到闻萤说“叔叔”的时候，林谨承的脸差不多全垮了，如被浇透一盆雪。

闻萤暗暗叹着，正要说话，不想被他抢了先：“你一个人？”

直至迦雯又唱两句，想起什么似地，脆生生地问：“妈妈，我明天能姓林了吗？”

但没多久，他抱着最后一不死心问：“这是谁的？”

一直开到市区，林谨承都缄默不语，偶尔不甘心地扭看迦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