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程蔚蹲在自己的墓前发愣，结果那个男人比自己还愣，就这么坐在旁边的岩石上，睛盯着那座小土丘，雪越下越大，男人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他却只坐着，动也不动。

，被千虫万蚁蚕，变得面目全非。我不要让你看到我那个样，你只要记得我现如今的模样就好。”

原程蔚一愣，心脏猛地被重重击打了一瞬，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男人没有说话，也不知自己的话他听去多少。

原程蔚想了想，：“我死了以后，你会记得我吗？”

就在这时，他看到远走来一人影，准确地说，是一名黑衣男背着一名白衣少年，男脸仍旧没有表情，只是神有些空，他后的少年合着双眸，看上去睡得很安详。

到最后前只剩下一片赤红的

那个男人还在喃喃低语：“会记得，所有的，都会记得。”

周遭的环境忽然开始旋转，秋景褪.去，天空开始飘起雪。

他看着男人将土坑填实，找来一块木牌，抱着木牌似乎想要写什么，可是思虑良久竟是什么也没写，最后将那空白的木牌在土坑上。

背后忽然贴上一温的躯，冰天雪地的寒冷瞬间消退，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下意识想要挽留，即使只是可笑的臆想，他也想尽可能留得久一些，可惜他没有这个能力，被白雪冰封的男和那座小土丘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为止。

后来他死了，在刚冬的时候。

萧湛没有答，他也没有再问，二人静静地坐在溪边，远远望去竟像极了一对情.人。

原程蔚睛泛红，低声：“可惜，你本就不记得。”

过了很久，那座仿佛已经冻僵的雕塑，发一轻微的声音。

“……”

“……”

“会记得。”

“……骗，”原程蔚大步走到他面前，骂：“骗！你本就不记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在你的面前我一直用的是自己的相貌，姓名也告诉你了，可你没有半分印象！”

可惜对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低声：“很疼，师父说，功开始反噬，就说明我动情了，可是我不懂，何为动情。”

原程蔚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如此可笑的画面，他却觉得分外伤，脸颊不自觉被打，他想，一定是雪在脸上化了。

原程蔚终于再也说不话来，心想自己果然是怔了，竟然幻想这画面……

那两人渐渐走近，萧湛好似看不到自己一般，自顾自穿过他的朝溪边走去。

那是萧湛，以及死去的他。

男人又重复了一句：“会记得。”

原程蔚就站在旁边，睁睁看着那个男人用双手挖了一个坑，直到此刻他的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只是邃的眸显得格外虚无，动作机械。

死后的事他不曾了解过，想来，无非是那人在这座山谷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修习功法，把他这个不速之客忘得净净罢了。

……

挖好坑，萧湛轻轻将少年脸上的雪拂去，然后用披风遮盖好，缓缓放了坑中，一抔一抔地用黄土掩埋。

他这是疯了吧，怎么会产生这不切实际的臆想，为他收尸，那个冷心冷情的萧湛？不会的，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