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小皇帝即位为帝，对一般的百姓来说并不知是福是祸。但是，若论起来，平百姓可不在乎谁坐在那个龙椅上，也不在乎旨意到底自皇帝还是太尉。可至少小皇帝登基这一年以来，并没打过大仗，兵连祸结的几年之後竟得了难得的休养生息的时日，谁不欣。因而这一年的年底，京城内外一片喜庆。

韩梦圭一介书生，不胜酒力，只吃了不多的酒便觉得脚下有几分虚浮，又兼心里盘算著事情，因而竟走错了路。穿过一个门，抬发现自己站在个小园里，此时方下过雪，游廊连著的亭里传火炉的声音，想是有人在这烹茶赏雪。

景曦渺的黑腾起，越过障碍，平稳优雅地落地。他随著蹄的落地从上直起，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地回呆看，自己跨过的障碍就在後那里。

小皇帝再要一意退位，太尉再要纵容他，只怕朝廷上的弊端就要酿祸事来了。韩梦圭在宴会上闷闷喝了几杯酒，越发觉得要跟小皇帝谈谈。如今冬季里天气太冷，给皇上造的园暂时停了工，小皇上一时半会还得在太尉原来的房里住著，韩梦圭倒是知在哪能找到小皇帝。这也是给太尉当走狗的好，他在心里略略自嘲，顺著走惯了的一条僻静近路穿过去，打算去找小皇帝。

推太尉大人，“快快……小皇帝不要命了，你快想办法──”

另一个人回他，就是李允之的声音，“檀心，你上次的法也好，可是杀了一镇的人，结果什麽都没得

对於一般的大臣来说，只听太尉府的谣言说小皇帝闹腾了大动静跑到了藩国，那之後大臣们再就连皇帝在哪里都不清楚了──有人说太尉把他给杀了──至於这个谣言自哪，大臣们也说不清楚了，不过太尉还不见动静，可见还没听说过。

他转回，视线不自觉地去前面寻找，那儿只有韩梦圭在拿著袖额上的汗，并没有突然指他的太尉。相里若木已经走了，他急切地去看校场的门，只看见一片衣袖的影一晃就不见了。景曦渺咬著下，韩梦圭和相里一平过来跟他说什麽，他都没太听清。拽著缰绳的迫，和双夹鞍的张觉还在，还有腾空时的亢奋……他又一次看著空落的校场门。

他知走错了路，刚要返回，就听见扣著隔板窗的後传慢声细语的一句话，“允之，你还觉得这法有哪会纰漏麽？”

“景曦渺，再前倾，再趴低一，”这个声音镇定地喊过来的时候，相里一平茫然四顾，不知太尉大人是什麽时候来到这里的，但是一愣神的功夫再阻挡皇上已经不可能了。韩梦圭抓住了自己的衣袖。相里若木冷静地站在原地，大声喊他，“小夹，大也靠在鞍上。看好你的目标，就是这！在这起。”

年三十这天百官在太尉府里领宴，至晚方散了，那一文官本来指望能在今天见到皇上，可到了宴席毕也没见到踪影。大年下的，一片人心惶惑，韩梦圭看在里。武官效忠太尉，文官多半希望维护景氏大统，这已经不是什麽秘密，只不过韩梦圭这个非科举的人在文官里就是太尉的走狗。所以韩梦圭想个什麽事都是难上加难，被这些文官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