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等朱恪回答，便继续：“四月，王爷攻破燕南十六州，混战之中放火烧城，致使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五月，王爷在济州被禁军相阻，下令向城内井投毒，军民中毒之人数以万计；之后，王爷久攻徽州不下，又掘开黄河大堤，不仅将万亩良田毁于一旦，更使数万百姓葬洪灾；六月，王爷围困常州，又派人烧掉城中粮草，致使城内粮短缺，疾疫蔓延。王爷起兵不过数月，北方已不复当初盛世，国中焦土遍野，百姓颠沛离，王爷果然好大的手笔。”

朱恪还在微笑，语调里却有了说不的冰冷：“哦，裴将军如何以为，我便是臣贼了？”

朱恪本就不信三人真会投诚，因此故意激怒裴抚靖，希望他破绽，却没料到陆小凤竟如此利索地承认了，不禁也有些意外。

裴抚靖没想到事情暴得这么快，此时倒也不用再捺着，于是冷哼一声：“只因你这不忠不孝不义的臣贼，但凡英雄好汉，都不齿与你为伍。”

朱恪还在维持着微笑的表情，但他睛里已看不到丝毫笑意，他慢慢：“自古英雄，成王败寇，我又有哪里不如京师中那位只因坐拥先帝偏便能不劳而获的新帝？”

朱恪一愣，继而大笑起来：“陆少侠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还有资格谈论心吗？”

陆小凤却忽然大笑起来，他挑眉看着朱恪，：“王爷已知裴将军乃是假降，又何必还要拿言语激他？”

满楼从不是疾言厉之人，他说话从来都令人如沐风，此刻这一番话，字字说来，却冷如霜雪，迫如寒冰。

裴抚靖瞪大了睛，正开，陆小凤却已抢先：“你或许哪里都比那位新帝要好，但你却有一实在太坏。”

纵然裴抚靖已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料到朱恪竟当面折辱到如此地步，此刻再也忍耐不住，立时便要拂袖而起。

朱恪不禁叹了气，：“我待陆少侠之心天地可鉴，陆少侠却为何始终要与我为敌？”

陆小凤笑得真诚：“果真是在假降。”

陆小凤悠然：“你的心实在太坏。”

朱恪好奇：“哦，是哪一，本王愿闻其详。”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陆小凤，微笑：“陆少侠果真是在假降？”

，裴抚靖更是额上青，几乎捺不住。

陆小凤：“江湖中人最讲究心，我若不是因为心好，早已被人杀死了几万次。”

朱恪却还在继续：“裴将军既有归降之心，本王十分兴，将来平京师扫除余寇，自然还要仰仗将军，只是不知将军若回京师，看见故人，会不会有手下留情之意？”

满楼自帐中，本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却忽然问：“王爷可知，自王爷在燕州起兵以来，已有多少百姓命丧战之中？”

他虽然看不见朱恪的神，却牢牢地看向他的睛，一字一句：“在王爷心中，数十万百姓的命，便真的轻如鸿？”

朱恪却摇笑：“陆少侠若是心太好，恐怕早已活不到今日。”

裴抚靖大声：“谋朝反叛威胁陛下，是为不忠，不尊父命任妄为，是为不孝，兴兵起事为祸百姓，是为不义。似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义的人，还有什么话来狡辩？”

朱恪虽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