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dao之chou回手来mo挲着自己袖口的绣hua，听了这话便问。

“令君的心思一向跟常人不同，我哪里知dao。”

他垂下目光望着崔dao之，但崔dao之避开了他，只懒懒地抬手rou着眉心遮住yan睛，故意换了语气半真半假地嗔，声调ruanruan像羽mao一样扫过他心尖上变成个问句，“我的心思一向跟常人不同吗？”

“到这时候，有些话想来……我跟你说了也无妨。你在临州的时候，”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声音又哑又低，但却是温存的，“其实我很盼着你回来，但又心想，或许我看不到你回来了。

“……你啊。

“结果呢，又非要在不该回来的时候回来。我知dao你回来，真是又huan喜又害怕。

“之前我心里无论如何也不肯顺着你，到那时候甚至想，世dao艰难，要不然我就随着你那点心思又能如何？但也就那么一阵，过后醒了……

“就还是拜托你日后若有机会，替我写碑文吧。”

舒澜被说得五味杂陈，沉默了半天只好答dao：“令君既然知dao这些，就该好好打算，也好让我能帮忙。”

但是崔dao之只guan自顾自闭上yan睛睡了，gen本没去接他这一句，他隔了一会看了裹在被子里的人一yan，伸手把刚绾上那只半落的簪子chouchu来，腹诽这屋里的暖炉烧chu的温度简直立刻便能让崔dao之那zhong意外憔悴的容se像雪似的化了开去，了无痕迹。他盯着看，觉着宛似架子上摆好的qi皿珍奇，竟看不chu丝毫真实之gan，而是被风干了水分的魂魄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这样的人的碑文……要怎样写呢。他起初只忍不住气结，过后自己一个人静静坐在边上，随便拿了本书看，但yan前看着那字句，竟是一句也没记住意思。空气里飘着的、清甜的安神香的味dao熏得他好像也有些困了似的，困，又拼命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呼xi几乎都要凝滞了，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luantiao。

他放下书an住xiong口，一时对yan前人gan到怀疑，觉着自己是shenchu1罗网之中；一时又仿佛终于下定了一些奇怪的决心。

第十八章共说年来但无事

杨世宁把消息告诉天子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

“舒学士说那一夜正好是他当值，所以遗诏是先帝授意他执笔的，他自往廷尉府去了，这会怕是已经在候审。”

gong门落锁，天se昏黑，殷琦听了他的话，先是愣了一愣，随后霍然站起来走到阶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说了一声“朕知dao了”。

杨世宁那边则是想问什么又没去问，半天问他说，陛下有什么打算。

“朕？朕有什么打算？”

殷琦冷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看向杨世宁：“这时候了……只有凤钧还想着我。”

杨世宁说他本来是陛下的禁卫，所以自然无论何时都想着陛下，说完往后退了一步躬shen行礼，竟是许久以来格外郑重的一回。殷琦看了有些惊讶，赶忙走上前去抓住腕子拉他起shen。

“……阿宁哥。”

杨世宁没起来，殷琦跟着便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他的小名没有另取，就叫zuo阿宁，殷琦自小便这么叫他，还是长大了才改的口。殷琦叫得还有些迟疑，想是有些羞，而被叫的那一位也未尝不忽然觉着怪异，只抬tou沉默，朝他颔首。

“臣在。”

“我……”殷琦犹豫了又犹豫，索xing自己也蹲下shen子，yan看着地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