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每天在剑术上拨林盏一二，下山时也会一同带上他，二人不少，但老先生却唯独不愿说他病情如何，就像当时陆延和小车一样，缄不言。

“别骗小孩啦……”小童不满地嘟囔，“哪有王爷对谋士好的”

小童放下笔，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经地说“我读过很多书，知很多的”

这个疑问从末一直憋到盛夏，林盏终是忍不住问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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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怎么样”小童围着林

林盏托着腮没说话，小孩只当是林盏耳朵不好使，凑近了他又大声说了一遍

“着急了？”老先生问得不不慢

“府里的谋士”

林盏扑哧一笑，“就不能读正经书？”

林盏其实听见了他的话，只是不知如何解释，小童盯着他的脸仔细看，“我知，你长的好看，王爷喜你”

“慢睁”老先生背着手站在林盏侧

夏季已经过半，陆延还是没来过消息。林盏不是没想过请小童帮他写一份书信，可思来想去，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所有的念想无非是希望得到一个确切的日，除此之外，很多话，很多想法，或许终归不当说吧。

某个午后，小童一边抄着药方，一边心不在焉地与林盏闲聊

是不是治不好了？是不是耳朵恢复到这份上已经是老天极为眷顾了？

那日以后，林盏又舞起剑来，陆延的他使不习惯，挥着沉。老先生笑话他，这把剑本不能用你那剑法舞嘛，来，我教教你

“呵，想走？你既来了，就是我的病人，就得听我的。医你睛的药就快制成了，你若走，我这半年的功夫岂不白费？”

林盏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已经瞎了十五年的睛，能有重见光明的一天。虽然老先生一再提醒他就算药产生疗效，也不过是让他恢复极其微弱的视力。他定地对老先生说，我愿意等，就算只能看见一丁。

十几岁时的记忆仿佛又被拾了起来，同样是在山上，同样是师从隐居山的人，只是手中的剑，换成了陆延的。

“没有”林盏皱眉，板着脸，“你这小孩，想哪去了”

“你是王爷什么人”

中秋的那天晚上，老先生把缠在林盏上十余日的纱布解下。

小童又说了些什么，林盏却兀自陷了沉思——

林盏循着他的声音，在小童脑门上轻轻一敲，“小兄弟，说话可是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它正不正经，好看就成。你就像书里的人，模样好，也好”小童又补了一句，“看不见也不妨事的，吴王肯定也不在乎你盲”

“这倒不是。听力能恢复成现在这样，林盏对先生激不尽。只是，已经麻烦老先生太多时日，实在心有愧疚。”

即便陆延向他坦白心意，即便陆延不顾险阻带他寻医，心中却总如同横了什么东西，家事未清，天下未夺，他的情，相比之下不过都是一己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