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择啊，”不知是不是信号不好，许立的声音带着杂音，“钟鹃说你们这儿的库边上有个烧烤好吃，我们说下午去。你还在刚才那个酒店吗，方远已经开车过来接你了。”

他记得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形。他差三分没考上第一，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爸啪地一掌摔在桌上，睛被血丝衬得有些暴戾：“就差那么三分，你要是能再认真那么一儿，这第一也不会让给别人！”

他不想去，这个时候再看到许立两其乐的样，他觉得心里刺得慌。

别跟你爸置气，这事是你不对，你跟你爸认个怂就好了。

他觉得林择是可以的，考试满分也好，年级第一也好。他如果不到那就是还不够努力。

儿不愿搭理他这个老，林择他爸觉着脸上臊得慌，用力拍了下桌：“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林择的手被桌震得一抖，冬瓜片掉到了桌上。

泼在上的汤已经浸透，怎么也不掉衣服上的印迹。林择正朝楼下走，许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林择放下筷，站起来：“我不会辞的，你想要那样的生活，你自己去过，我不想要。”

几年过去了，他们都没变，连说的话都一样。

“反了你，”男人着气，脸上的表情近乎狰狞，“老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是让你来跟我嘴的！”

然而还没来得及拒绝，他人已经走到酒店大堂，看到了站在门熟悉的形。

他转准备走的时候，他妈拉了他一下。

他当时坐在医院走廊的椅上，整个人都冰冷得麻木。

他爸下手有多重，他早就有会。如果不是此刻有人拦着，对方估计已经抡起板凳冲他上招呼。

意料之中的，他那煞了面的爹立即“蹭”地蹿站起来，照着桌就是呼啦一掌，连碗带碟掀了小半桌的菜。林择避让不及，被的汤溅了半，痛得眉生拧。

他那时候把所有的情和勇气都义无反顾给了方远，也不对方想不想要。几年时间冷却下来，突然有一从梦里醒过来的错觉。

这话耳熟得很，他改志愿被他爸知后，打到肋骨断裂了医院，他妈也是这么说的。

这么个小地方，开车过来只要几分钟，断了林择想要推辞的后路。

方远跟他不是一路人，他如果不快

方远背对着自己，一手揣兜里，旁边有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正兴奋地跟他搭话。即使对方回话时带着漫不经心的架势，她们的情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他只能回了句：“我知了。”

8.

“林择，你别跟你爸置气，这么多人呢，你跟你爸服个，这事儿就过去了。”

个博什么的，以后搞搞学术研究，比你那什么小学老师多了......”

手臂上火辣辣的痛，生生地被心里的冷意给压了下来。

林择回望去，看到了他妈脸上焦灼不安的神。他心里的内疚只持续了几秒，就被对方的下一句话给抹灭殆尽。

他就不该回来，也不该对他爸抱有哪怕一丁的希望。

十七八岁是个很好的年纪，朝气而又蓬，不会害怕打击和失败，反而越挫越勇。

林择没搭话，伸手夹了一筷冬瓜片。

“林择！”他暴喝一声。